然而,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在砸地上时,颈子还是出了把力,没真让自己变成脑震荡。
旁边的何越被姑娘这一番骚操作,震得又失语十秒。
秦瑶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她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当即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一抹小脸,神色敛正。
“班长,这儿交给你了。我去换衣服,重回前线。”
她转身要走,裤脚突然被抓住,差点儿原地来个大马扑。
双手在空中左画一个圈圈,右画一个圈圈,就被伸来的一只大长手抓住了衣下摆,勉强稳住了身形。
被吓了一跳,又惊又气,回头叫,“干嘛啊你!”
这一看,竟是一直呆滞木纳不愿意醒过来的少年,终于坐了起来。
白鹤鸣的脸色仍不太好,眼下的皮肤冷白如纸,凑近了能看到皮肤下透露出的细细青紫色血管,眼白里都是红血丝。衬着他一头的红色油漆,有种冤鬼出笼的即视感。
秦瑶咽了咽口水。
白鹤鸣的呼吸还有些重,显然状态并没有完全恢复。
“我,跟你去。”
出口的声音带着沉重的颗粒感,像被粗石沙砾磨过,干涩中透着一股强撑的倔傲强势。
秦瑶看着少年渐渐恢复神彩的漆黑瞳仁,眼角还蒙着一层脆弱的湿红。
可是这个时候,没人敢真地认为,少年是脆弱好欺的。
秦瑶看着似乎是恢复的人,仍有些不敢置信,她刚才几乎把声音都叫哑了,那种无力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收回来,这突然回转的情形,没惊喜,就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可是,我们衣服都脏了,还一身汽油味儿。我……”
正愁结时,伙伴们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
“秦瑶,我们回来啦!”丁禹飞声音里有明显的得意。
“瑶瑶,我们跟音乐老师借了这个来,你们看看,能不能用!”
蔡晓雅怀里抱着一大包东西,何越提出一团来展开,竟然是一件男士唐装。
有趣的是,丁禹飞头上戴着一顶进贤冠,正是唐朝专门负责接待外宾的光禄寺大夫戴的头冠。冠头够大,完全可以把少年被漆染红的头遮盖住。
姑娘眼神一亮,看着化身为神助攻的好友们,笑开了。
那时候。
已经从校展览厅里出来的访问团,要进入教学区大楼参观了。
还有十分钟不到,第一堂课就要下课了。正好是学生们的活跃期,也是早前安排好的学生互动交流时间,更是小翻译官们大显身手的高光时刻。
教导主任终于有时间分神回头,第二议程里的重要表演人员。
空无一人。
刹时脸色都变了,一眼盯上了周老师。
周老师上前,“秦瑶在卫生间,马上就过来了。”
主任道,“白鹤鸣呢?我怎么记得一直没见着他人儿。他可是主力翻译人员,还迟到?”
周老师心下无奈,只得解释,“白鹤鸣临时出了意外,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他。今天就让秦瑶当翻译吧,我看她之前跟那些洋学生聊得很不错。”
主任不高兴地点着手指,“周老师啊,学校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班的同学,你就是这样子给我交待任务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以后如何堪当大任啊。你呀你呀,就是太纵容你们班的学生了,才……”
“报告!”一道声音打断了主任的叨叨。
两人抬头,再次瞳孔地震。
几米外的洋学生们看到并肩而来的少男少女时,齐声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