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有这种经验,但看姑娘冷静果断的样子,就觉得她很值得信任。
“他如果不是血液恐惧症,那就是颜色恐惧症了。”看到器材室大门时,秦瑶突然想到。
“血液,恐惧症?颜色?这……”何越脑子完全是乱的,被姑娘牵着走。
秦瑶靠近大门时,就闻到一股浓得呛人的油漆味儿。
器材室里灯光透亮,那么白亮的灯,大瓦数,绝对是新安上去的。
这是一场预谋!
灯光下,那个高大身影背对着他们,直挺挺宛如石化的雕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地上的血红色液体里,还有东西在蠕动着。
秦瑶仔细一看,立即捣手捂住嘴,才没有出声音。
老鼠!
恶心,侮辱人。
她迅退了两步,却立即定住脚,朝前跨了回去。
她心跳如擂,愤怒汹涌。
太恶劣了!
这就是伤害,极端的伤害。
对方明知道白鹤鸣有创伤型应激障碍,心理疾病,面对某些特定的情况会失去控制,会病。故意搞这么一出,存心伤害。
这是报复?
上周末,叫陈康和潘长原那伙人要给白鹤鸣的“好看”?
行吧,如果让她知道这是那两臭小子干的,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今天又是白鹤鸣做接待外宾的重要时刻,那些人若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了。
混蛋加三级,绝不能原谅。
“秦瑶,现在怎么办啊?白佬大不让人碰,要是让老师们现了,我怕……”
“老师们不会现,你先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
“你,你想干啥?”何越不解,还是乖乖照做了。
“先把他弄出那个地狱。”
地狱?!
何越心头震动,看着姑娘拿着衣服,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完全无视地上粘呼呛人的红色油漆,突然一下蹦起,就把衣服罩在了少年头上,再一把将人抱住。
何越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呼吸都忘了,握着拳,随时准备冲进去拯救那个看起来更娇小脆弱的“救生员”。
刚才,他只是靠近了,碰了下男生的手臂,唤了声男生的名字,就差点儿被卡脖子,那画面略一回想就寒毛直立,可怕。
他从来没见过男生那样的表情,仿佛是在地狱血海中载沉载浮的冤鬼,看着可怜,可是当你靠近他时却会被他狠狠拽进血海中一命呜呼,危险至极。
秦瑶也没信心,她完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大不了就是被打一下,被摔一下,受点点皮肉伤。
比起这些,她知道他心里经受的煎熬和灼烧,只会更痛、更绝望数倍。
区区一片红,就能困住那么优秀的他,这红色地狱里一定藏着那头伤他最深最深的怪兽。
当衣服掩住他的视线时,她用力抱了上去。
用着一惯温柔轻松的声音,唤他,“小白老师,该上课了,咱们快回教室吧!”
本来看似沉静的人,浑身一震,垂落身侧的双手一下握成拳。
姑娘感觉到抱住的人肌肉瞬间紧绷,贲张,一股势如破竹的力量迅蓄积,轰然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