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如此说,贾政倒歇了一口气,还好贾府与北静王之关系不错呢。
虽之前也犯嘀咕,因秦可卿之死真相揭出,北静王恐是会与贾家不再有往来,如今看来似北静王想与太子修好,似也会看顾几分。
却忽听禁卫里边一名姓赵的堂官站出来道:“禀王爷,这贾赦贾政并未分家,贾政侄儿贾琏如今还是贾府的承总管家,两府所出也皆合在一处。侄儿媳妇也悉数管着后院的一应开销,两家并未分治。不能不尽数查了?”
北静王听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也不言语。
那姓赵的堂官又道:“贾琏贾赦两处须得奴才带领去查抄了才好。贾政处的先封了再做定夺如何?”
北静王盯了一眼隆科多,见他似根本没听见二人说的话似的。
水溶这才又道:“隆大人以为呢?”
隆科多心里暗笑一声:你这北静王在这里演什么戏呢?这禁军里的人谁是谁的人我隆科多还不知?
这姓赵的堂官明明是你北静王的人,你这二人在这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后让我隆科多来背这口锅是吧。
合着我依了你北静王的主意不查贾政,那便是给你添了人情不说,到时候皇上问起来还是我徇了私了。
若是依了那姓赵的堂官之言两府都查了,最后这贾家恨我一个包,明知道我可是四爷的人,那不是又给四爷落得个酷吏之名?
这好歹还是自己嫡福晋的两个舅舅,一点不留脸面呢?
总之得罪那头都是他隆科多不对……
于是他便不想理这干子事,也不想搭理北静王,只说:“此事还是由王爷做主,奴才只听圣命协办而已。”
北静王笑了笑才道:“圣上旨意只说查抄贾赦,未提贾政,所以先查了贾赦贾琏即可。”
那姓赵的堂官听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原本就是二人在这儿演戏呢。
北静王想是将贾家轮着这一次便一并除了,但是却不能让他们觉得是自己记恨他们,毕竟面子上太子这头还在向他示好呢。
贾府说到底这次是为太子背了锅,怎么说也是太子的人,目前也不便与太子撕破脸,所以若是把贾家往死里害了,让太子记恨上了也不太好。
遂叫个手下来演了一出双簧,且看隆科多的态度。
若是隆科多也站在赵堂官这一边,他便顺水推舟地把贾政也一起办了。到时候还可以推在老四身上,岂不乐哉。
可巧,人家也不是傻的不是!
遂也叹了一口气:罢了,这贾政早晚也可以收拾,先留着他罢。
于是一声令下,禁卫们由那姓赵的堂官领着,带同番役,分头按房,查抄登帐。喜得番役们个个摩拳擦掌,谁不知道这查府抄家随便顺几个物件也能卖不少钱。
贾府啊,那可是四王八公里的头一面呢,这家里不知堆了多少金山银山。
隆科多见一群番役跟些强盗似的,不免喊了一句:“内院重地,且请内眷回避再查不迟。”
那赵堂官哪里听得见,还没等他说完,便领着禁军各卫队分头查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