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色的朝服如风一样掠过,梁王将谋士半护在€€怀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传大夫,再回头€€时眼里全是€€惊慌和无措,颤抖着伸手试图拭去怀中人嘴边的鲜血。
“小乔€€€€”
“卡!!!”导演拍着桌子大喊,“俞松白!怎么回事,错词了!!乔清!你刚才脖子用力了,放松点靠着他,俞松白又不是€€刺猬!!”
乔清一下子死而€€复生,一边笑€€一边坐起来€€,还不忘调侃他:“在€€,松白殿下?”
俞松白薄唇紧抿,他又擦了下乔清嘴边的血,手背上的暗红刺目得吓人。陈熊麻溜地拿了矿泉水和小面盆上去让乔清漱口,一会儿€€重新含个血包。
“……抱歉。”俞松白说,“我走神了。”
“没关€€系。”乔清笑€€着道€€,“平时总是€€我ng,总得让你还回来€€才行。”
俞松白垂下眼,“嗯。”
拍摄顺利进行,愉快杀青。
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们拿着礼花筒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噼里啪啦一通拉响,亮晶晶的碎纸片兜头€€洒了乔清一头€€一脸。他嘴里全是€€血,一张嘴说话就要往外流,俞松白找助理要来€€了抽纸,乔清就一边擦血一边和他们庆祝,片场一片欢笑€€声。
人造血包着实难受,乔清直到和向景鸿坐上车都觉得嘴里涩涩麻麻的,向景鸿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问他道€€:“刚刚和你搭戏的是€€谁?”
“俞松白。”乔清说,“他拿过影帝,你应该看过他。”
“我很少看电影。”
“唔。他也有演电视剧。”
“我也很少看电视剧。”
乔清笑€€眯眯道€€:“那你可以€€多看看我的剧,我演的和别€€人演的可不一样。”
向景鸿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气从何而€€起。回过神来€€后才觉得自€€己刚才抬杠得厉害,不说乔清了,他自€€己都觉有病。
但向景鸿又一贯不会低头€€,所以€€只能沉默。好在€€乔清没这么觉得€€€€不,他肯定察觉到了,他只是€€足够包容,这让向景鸿心里更堵得慌了。
这份堵心一直持续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墨也在€€,林林总总十来€€个人。都是€€些熟面孔,是€€原身费过心思想要交好却€€没能笼络到的“朋友”。看得出€€来€€他们都对原身的印象也并不怎么样,表面上的友好热络也只是€€将他当做一个不那么重要的“玩意儿€€”,如同随意可以€€戏弄的丑角。这就是€€阶级,任凭你是€€演员也好白领也好,在€€这个以€€钱权形成的鄙视链上,没有什么你我他,有的只是€€圈内和圈外。
乔清对这种€€情况和价值观并不陌生,圈内圈外他都待过。尽管现在€€的他无力去改变什么,但至少可以€€给出€€旗帜鲜明的态度不去随波逐流。所以€€即便周围人起哄地让他上去弹一曲钢琴给大家听听,乔清也只依旧平静无波地拒绝道€€:“不了,今天拍戏太累,没什么精力。”
“弹个琴而€€已,费不了不少力气吧?”
他们三三两两地起哄窃笑€€,等€€着他恼羞成怒,又是€€一场好戏。
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大家开心嘛€€€€”
“够了。”
“好了。”
向景鸿和周墨不约而€€同地一齐出€€声,只是€€一个冷硬一个带着笑€€。突如其来€€的同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几秒钟,向景鸿将刀叉拍到桌上,面无表情道€€:“说够了没有?”
他性子直,比不得周墨懂分寸知进退€€€€事实上,向景鸿其实也并不是€€全然不通人情世故,他只是€€不会隐而€€不,只为了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留所谓的余地和面子。
眼看着就要冷场,最后还是€€周墨笑€€着道€€:“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的少在€€这儿€€附庸风雅,平时也没见你们对钢琴这么热衷。”
他几句调笑€€就轻松地将事情揭过,于是€€大家也默契地换了个话题,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生。
晚上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进门之后乔清去厨房倒水喝,从窗户的反光里看见向景鸿走近。他在€€他身后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说道€€:“今天是€€我疏忽了。”
“不会再有下次。”
乔清回身看他。
晚上这事儿€€虽然膈应人,但也着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按照以€€往,他本应该宽容地说声“没关€€系”。但他没有,乔清只是€€嗯了一声,拿着水杯回房间了。
向景鸿驻足原地许久,乔清难得的冷淡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客厅里空无一人,向景鸿回到房间,反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