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不动声色地垂下长睫,心中又多几分警觉。
顾九征表现如常,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道:“口渴了,劳烦你再为我倒杯茶来。”
徐长宁便将所有心思都藏了起来,起身去为他倒了茶。
顾九征却只啜了一口,不经意地问:“来我这里,贵府上长辈都知晓了吗?”
“二公子命人去接我时,我正在老太君房中问安,是以已与家中长辈禀明了。”她出门来是有去向的,顾九征若动心思,怕也要考虑一二。
“如此甚好,你在我这里,正好能躲一躲清静。”顾九征似笑非笑说罢,斜挑的凤眼望着徐长宁,旋即便似疲惫了一般闭目养神。
徐长宁望着顾九征闭目养神时显出几分疲惫之态的俊美面庞,心里却已打起了鼓。
看来徐家出事了。
到底生何事,让顾九征的态度如此奇怪。
顾九征小憩时,赵晨霜就如木桩子一般,一动不动的杵在一旁。徐长宁忧心忡忡,面上却只能做出是娴静看书的模样,心里却似乎被放在小火炉上炙烤
屋内一片安静,只有滴漏出轻微的声音,待到窗外日影偏斜,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徐长宁尚未反应时,原本看似熟睡的顾九征就忽然睁开眼,凤眸中一片清明,毫无初醒之色。
“将军。”
“进来。”顾九征的声音略微沙哑。
门外进来的还是刚才回话的汉子。
“禀告将军,赤阳会的余党几乎没费力气审问,就招认出了许多事来,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说话间将厚厚的一摞供词捧给了顾九征。
顾九征接过,剑眉微蹙着快浏览了一遍,好看的唇角便勾起个嘲讽的弧度。
“所谓的正义之士,就是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修长的指头弹过了弹供词,顾九征的眼中一片冷意:“这样的赤阳会,竟还能立稳了脚跟,招揽那般多的人手,这也是个本事。
徐长宁听得好奇,又不好细问。
顾九征许是看出她好奇,竟将供词大方递给了她,徐长宁也不犹豫,接过来便快浏览起来。
一看之下,徐长宁都被气的笑了出来。
什么正义之士,不过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欺骗那些罪臣家眷,反过来将他们的家财洗劫一空,将所有过错推给摄政王一派的人,打着正义之士的旗号,做的都是龌龊见不得光的事。
看来,赤阳会不过是个借推翻摄政王的由头,由一群乌合之众组织起来,去欺骗被摄政王残害过那些可怜人的家眷的所在罢了。
那个什么大当家和二当家死有余辜,逃走的三当家也着实不是个好货。
顾九征气的不轻,但看在徐长宁眼中,却见他的笑容更加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