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成员的性格态度和生活方式都受到当地环境的影响,这是狮行在路途中得到的结论。
他很羡慕远行路上看见的这些部落,因为他们一生下来就生活在离太阳更近的地方,可真是幸运啊。
狮行抬起头,隔着树叶之间的缝隙看着那一个个小巧的光点,不管他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太阳都会每天准时出现在头顶,好像他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
…。
太阳升起的地方究竟有多远,那真的是他可以到达的地方吗?
狮行摇了摇头,就算他无法抵达,他也会不断前行,终点固然令人向往,但旅途中一切的见闻也早已成为他走下去的另一个意义。
他左手继续揉着腿,右手在背篓里检查储存的食物,现在他的主要口粮是一种坚硬的圆球形果实,砸开、外壳后会露出脆脆的卵形白色果肉。
这种果肉就像动物脂肪一样,摸起来滑溜溜的,还带有油,能提供大量的能量。
还有一些泥封的浆果、一些鱼干和熏肉……至少一周之内,他都不会缺乏食物,但也需要尽可能寻找一些猎物。
现在狮行独身一人,又腿脚不便,相较于狩猎大型猎物,他更青睐于捕捉一些小动物。
现在的他狩猎容错率不高,如果一击未中无法迅远离并进行移动射击,制作捕捉小动物的陷阱倒是不会有损失。
他靠在树干上平视远方,等待大腿的麻木感消退,突然看见了几个攒动的头颅。
那是一些在草原上闲逛的鬣狗,和狮行无意中对上了视线,开始朝狮行的方向小跑而来。
狮行啧了一声。
他并不是很害怕鬣狗,但这是群很麻烦的家伙……如果不能让它们快减员的话,鬣狗群应该很乐意和自己打一场持久战。
左腿仍然有些僵硬,但足够让他站起来。
狮行靠着树干,并没有背上背篓,只是从里面拿出了弓箭,并取下腰间的短矛。
以他的身体素质,即使腿部有恙也不是区区鬣狗们能冒犯的,但前提是他不摔倒。
一旦他摔倒了,那么他的身份就会瞬间转变为猎物。
鬣狗群逐渐靠近,视野里有七只,它们围在狮行周围十几米远的地方,看着这个站起来后显得很高大的“猎物”犯了难,在刚注意到的时候,它们还以为是什么小家伙呢。
这个距离简直就是在送死。
狮行一声冷笑,精准的利箭便朝着正前方的鬣狗射了过去,它意识到有东西飞来,朝旁边跳跃躲避,但仍被箭矢贯穿了腹部,嗷呜一声倒在地上。
鬣狗群应声而散,飞逃离,没有在乎受伤的同伴,狮行也没有浪费第二支箭去驱逐它们。
食肉动物的肉都很难吃,尤其是经常食腐的鬣狗,它的肉即使烤熟也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骚气,并不在狮行的食谱中。……
食肉动物的肉都很难吃,尤其是经常食腐的鬣狗,它的肉即使烤熟也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骚气,并不在狮行的食谱中。
从死去的鬣狗身上回收了还能使用的箭,狮行再次踏上了旅途。
头顶的太阳从无法直视的炽热逐渐转化为殷红,夕阳留恋地看了世界最后一眼,消失在地平线上,一条璀璨的星河取代了天空的主宰。
狮行抬头望天,仔细辨别着星辰的方位,调整自己前进的方向。
和不断循环运动的太阳不一样,这些星星从未变过自己的位置,它们永远都待在大致不变的地方。如果自己成为了一颗星星,应该就能看到太阳是从哪里出现的——
…。
狮行的思路戛然而止,他的左脚一脚踩空,踩上了下行的斜坡,在黑夜中,前方的视野连成了一片,加上他正在观看星辰辨位,这才没有注意到自己走上了一个土丘。
狮行立刻便想要稳定住身体,但是踩空的是他的左腿,突然的冲击让他的左腿变得麻木,他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而前方是一个坡度过七十度的与悬崖无异的斜坡。
狮行感觉自己像一个球在斜坡上一路翻滚,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落在了底部。
他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感觉身体各部分都像受伤的左腿一般远离了自己。他强打起精神,可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动起来啊……
他的身体不再受到他的控制,似是分裂成了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彼此都有自己的想法。肚子要贴在地上,腿只想抽搐,手则打算表演一个骨折。
狮行感觉身体很热,但是又很凉,他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摸向左眼,手中黏糊糊的。
狮行头昏脑涨,努力用左手支撑起上半身,但很快泄力,无力地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只能看出身体有微不可查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