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昱珩就在这附近,神君要动手自然可以。但神君灵力极易枯竭,还是三思得好。”
他若真要同她动手,动静自然不会小,6昱珩听见响动,用不了多久就能赶过来。司景行虽说鼎盛可至邀天期,可马上便会因着灵力枯竭倒跌至元婴期,这时候再对上一个刚刚赶到的6昱珩,胜负便未可知。
司景行猛然抬头看进她眼底,“你宁肯信他,也不愿意信我?”
兴许是光线太昏暗的缘故,那一霎他神情竟脆弱得如同案边一只没搁稳的琉璃盏,只消一口气,便会摔碎在地。
苏漾生生别过脸,避开他的眼神。
司景行闭了闭眼,松开她,“罢了,你既然不愿信我,我解释再多,也只会惹得你心烦。”
苏漾抿了抿嘴,右手本已伸进枕下握住了藏在那儿的匕,闻言却又松开。
到底还是会心软。
她坐起身往后挪了挪,同司景行拉开一点距离,才叹了一口气:“司景行,我们已经和离了。姻缘契燃尽那刻起,你我就因果两清。”
“倘若你当真只是为我来了剑冢,七日后我将你带出去,从今往后,若没什么要紧事,就不必再见面了。我不是摆着好看经不得摔的瓷瓶,用不着谁一路跟着照看。”
她这话说完,两人又是长久沉默。
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苏漾索性将6昱珩前几日睡过的床榻又挪过来,“这几日你先在这儿待着,等我取到赤霄剑,捏碎身份牌出去时,便带上你一起。”
司景行瞥了一眼6昱珩睡过的床榻,“不必一直留在这儿,我可以化形跟着你,也省了你回来寻我。”
苏漾略一寻思,她虽是对这次的魁志在必得,但万一中途被淘汰出局……司景行若不在她身边,她确实来不及带上他一同传送出去。
剑冢的出口不好找,当年他们两个人,也找了三月有余,总不能拿他冒这个险。
于是她点点头,只是想起他化形变成白猫的样子,就没忍得住笑,“同六七年前相比,你……不太一样。”
司景行挑眉,顺着她的话问道:“哪儿不一样?”
苏漾摇了摇头,“有时候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说的是重圆梦往后,司景行听出她的意思,明明不抱希望,却仍不知怎么就怀了几分隐秘期待问出口:“倘若你甫一开始,碰见的就是那样的司景行,可还会同他成婚?”
苏漾看他一眼,声音很轻,“不会。”
司景行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明明当年在同一处山洞里,隔着屏风和结界,能絮絮上一整夜的闲话,而今两人相对而坐,每句话出口前却都要思虑再三,说不上几句,便失了后续。
时辰已经不早,司景行回到屏风另一侧,看着苏漾那半边的光线暗下去,再没了什么额外的动静。
他坐在桌案前,将角落里那副棋局翻了出来,黑白子无声纵横交错。
他本也没什么睡觉的习惯,神魂撕裂的疼痛日夜如影随形,何曾允他安生睡过一回?除却那三年在苏漾身边时,他为了陪她,夜里能稍稍闭目养神一阵儿,平日里多是像这般自己同自己对弈,亦或是推演上一夜。
软榻被他移到了一边儿,他垂眸盯着手下的棋局。白子形势大好,黑子委顿一隅,似是大势已去。
司景行手中那枚黑色棋子在指尖打转一圈,倏而落定。
只这一步棋,棋局中的情形便是天翻地覆。黑子中一枚落定已久的棋子骤然成了重中之重,联合这一步棋,硬生生将这局死棋生生走活了。
司景行将棋盘上的棋子扫乱,站起身走到屏风前。
他们二人间不仅设了一道屏风,更设了结界,将两边完全隔绝成两个空间,除了能互相听见声音外,旁的半点也瞧不见。
司景行隔着屏风朝她那边儿望过去,入目皆是雾蒙蒙的黑。
他轻轻叹了口气,抬手触碰屏风——兴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姿态轻柔得像是几年前的无数夜里,苏漾沉沉睡下后,他抬手抚过她脸颊。像是身无分文的乞儿,小心翼翼伸手触碰稀世珍宝。
一片夜色中,苏漾抬手轻轻按在屏风上。
她今日下手有些重了,直到最后,她都能瞧见司景行手腕上她掐出的深紫掐痕。若是从前,她定是要替他涂上药膏再揉到红痕消下去的。可如今她做这些,怕是只会引得他多想。既然已经和离,不如就分开两边,再不相扰。
她乍一看见嗷嗷变成司景行,一时火气太急,手上自然没留情面。可是这回,兴许他真的没骗她,真的只是在担心她而已。
第58章
第二日叶卿卿便觉苏漾和她那只白猫不怎么亲近了。
那白猫本挂件似的牢牢挂在她身上,就算偶尔从她身上被提溜下来,也是套着一层厚实屏障,不会跑太远——苏漾时刻留神着,不会放任它离开自己视线太远。
可从一早开始,白猫再贴到她腿边时,她毫不留情将它推开,灵力屏障也没再帮它加固。
白猫绕着她打转了一圈,想去蹭蹭她的脚踝,尾巴还没挨到,她就径直抬步迈过去走到叶卿卿身侧。
委实是怪可怜见儿的。
叶卿卿看着那一小团落寞离开的背影,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戳了戳苏漾问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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