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辈子死在箭下,她对箭矢便分外敏感,也分外惧怕。
常年习舞练出的敏捷,她反应本就不慢,遑论不假思索的这一刻。
不假思索,便来不及怕。
明明两条腿早便僵麻,却不知从哪儿迸出的力气,她竟从马背上借力,径直扑了下来——而后借着巧劲儿闪身,用后背全然挡住箭矢欲来的方向。
箭矢离弦那一霎,宁珣亦有所感——那箭是冲他来的,可衔池已经扑在了他身前。
他瞳孔猛地一缩,已经来不及将她挡到身后,便只能立刻横剑去挡。
可那人三箭齐,他只来得及挡住一箭。
利器刺破软甲,再入皮肉的声响他早听过了无数回,其中有不少还是从他自己身上听见的。
可从来没有哪一回能像现在这般刺耳。
心口被铁器抠挖搅烂般的剧痛,甚至要让他误以为中箭的是他自己。
电光火石间,他将人护到身后,可拥着她的手已然感受到了温热的粘腻。
“衔池!!”
作者有话说:
前排分一下定心丸,需要请自取mua
衔池只是受一点点(划掉,一些些)伤而已,很快就会好起来(老母亲心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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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若不能百年后共寝一坟,那便碎在一处,也算能得其所。◎
两支箭皆自她背后没入,万幸那箭本是冲宁珣心肺的位置而来,她这样自马背上舍身一扑,自然便错了位,没伤在她要害。
那人藏在远处,这么长一段距离,箭也卸了力,不至彻底穿透她。
一击不成,见大周太子无暇他顾,持弓之人没有犹豫,立刻重搭箭上弦——却不过刚拉开弓,便见底下护卫已经赶到,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严阵以待,没再给他留下一线机会。
他用契丹语骂了一句什么,果断弃弓握刀,选了人最少的一条路冲向外侧——看他衣着,正是大战时趁乱逃开的三王子。
将明未明的天色里,雪片先是细碎洒下来,而后很快便大片大片往下坠。
衔池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宁珣拥着自己的手在细微地抖。
她看见雪片落入他眼睛,又融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