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奇地看了宁珣一眼,他将她扯松的被子重又围上去:“打开看看。”
话音刚落,她已经将东西倒了出来。
是他的太子私印。
衔池手一抖,差点将印摔下去,又手忙脚乱抓稳。
虽是私印,不是皇太子宝印,但他用这方私印显然比宝印多得多。
这不是小事,衔池将私印装回去就要还给他:“殿下的印,收在我身上不妥。”
宁珣握住她的手,又安抚似地揉了揉她后颈,“这印,象征身份的作用要比实用来得多。”
他去北疆,是去守云丰城的。平日里他能将她一直放在身边,但若真到了应战的时候,他身边反而危险。
她身上带着太子私印,若真出事,大周的臣民不必说,见此印如见太子,契丹人也不敢擅动她——只会拿她来做要挟。只要不会伤她就好,其余的总能解决。
“但……”
宁珣打断她道:“你贴身带着,我才会放心。”
“而且一方私印而已,即便丢了,叫人拿去,也说明不了什么。”他拥着她躺下来,“再睡一会儿?明日会很累,养养精神。”
衔池无法,只能点点头,将私印收好,才展开被子,将宁珣一道裹进来。
夜凉如水,他身躯滚热,她窝在他怀中温度刚好,没一会儿又睡下去。
第二日一早,宁珣于军前接旨领受虎符,奔赴北疆。
事出从急,既是求,一应便精简得不能再精简,日夜兼程。
虽是同他共乘一架马车,但急行军度太快,宁珣本还怕衔池吃不消,随身给她备了不少酸果蜜饯,后来见她适应得不错,才放下心。
衔池怕给宁珣招惹非议,将自己藏得小心翼翼,殊不知军中将领早便被宁珣敲打过——宁珣本就在军中积威颇深,没人敢乱嚼舌头,兼之从前皇子出征,身边带个体己人的也不是全然没有,不是先例,自然便好接受一些。
他护得仔细,那些东西便分毫沾染不上她。
不过三日,竟已赶到北疆。
长乐最后一次有消息传回来,便是在云丰城。因此宁珣径直进了云丰,先接掌云丰城内两万大军。
来的路上他便日夜翻看着北疆的地形图——他对阮元修的行事还算熟悉,阮元修作为送亲使,自然有资格决定路线。
原先定的那条线,临近的北疆各城早便奉皇命搜过了,一无所获。
以阮元修的性子,轻易不会擅自改道。若是中途偶遇了契丹大军,怎么也该留些痕迹。
那便只能是送亲的队伍里,自己出了问题。
宁珣将一面旗子插入沙盘,旗杆稍划了一圈:“五千轻骑,随孤直入此地。”
他抬眼,似笑非笑看向沙盘旁一身甲胄欲言又止的中年男子:“胡总兵可有异议?”
“末将不敢。只是太子殿下如何笃定,长乐公主是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