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珣知道他那二弟的目标只是这座东宫而已,不会对长乐做什么,她要带衔池出去他也便没拦。
直到那日长乐风风火火将人借走,又风风火火还回来。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人,回来时一身青紫,蝉衣去接时,都不知该扶她哪儿。
是去京郊骑马摔下来摔的。
毕竟是自己非要教人骑马,还不小心惊了马,害她从马背摔下去,长乐心疼又心虚,亲自守在衔池榻边等着御医过来。
没成想御医没等来,倒是先等来了她皇兄。
宁珣沉着脸几步走到榻前,对榻边的长乐视若无睹,按下要起身行礼的衔池:“都是哪儿疼?”
“不算疼,不过是公主太紧张了,才这么大阵仗。”
她肩上那块青紫得明显,宁珣脸色愈阴沉下去。
直到御医进来看过,说只是些皮外伤,他脸色才好看了些。
御医将伤药留下,退出门外才终于擦了擦下颌的汗滴——方才太子和长乐公主一直盯着他,他生怕给榻上那位诊错,不过简单的外伤而已,也硬是给他热出了一身汗。
里头一时只剩下他们三人。长乐直觉般不好,下一刻果然便听见皇兄沉沉唤了她一声:“宁珠。”
长乐一抖。
小时候皇兄都是叫她乳名,再大一些得了封号便叫她长乐,极偶尔的时候,才会直接叫宁珠。
上一回,还是她不听劝告,硬要插手他和二皇兄之间的事儿。
直到现在她才觉,她还是低估了衔池在皇兄那儿的分量。
——不过兴许皇兄自己也没觉。
本来她还暗暗盘算着,等哪日皇兄松口,她便将衔池要来自己身边。如今看来,怕是难了。
衔池伸手拉住宁珣——他兴师问罪的意味委实太浓。
她是什么身份,若要长乐公主为此认错,岂不是僭越。何况她心里本也没有半分怪长乐的意思——她很喜欢长乐,长乐也待她很好,从未拿她当舞姬看待。
意外而已,谁也没料到马会突然受惊狂。
一点小事儿,宁珣着实没必要为她与自己的妹妹难——但她还没开口,手便被宁珣反手扣住。他没看她,只安抚地摩挲了下她的手背,目光望着长乐,隐隐冷。
衔池后知后觉地想,前后两辈子,好像只有宁珣才会这样直接为她出头。
在池家老宅时,有什么事儿都是她自己解决——她也不敢告诉宋弄影,怕她伤心。
后来入京,上辈子她一半是自己小心谨慎,一半是有东宫庇护,倒也没受过苦——最需要有人出头的时候,是从东宫回池家以后,更准确地说,是她被沈澈抬进门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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