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是巫毒的瘟疫无法被任何药物治愈,死神的阴影笼罩了整个边境,直到时任战场指挥官下令烧村。
那个指挥官的名字,叫房其琛。
也就是在哪一天,横行无忌的血色苍穹遭遇了噩梦。
房其琛烧掉了感染巫毒的村落不错,前提是他把潜伏在村落附近的血色苍穹分部成员打断四肢后扔进了巫毒横行的村子,那些恨他们入骨的村民拖着骨瘦如柴的身躯,从四面八方爬来,一口一口啃噬着仇人的血肉,直到后者变成他们的同类,一同在熊熊燃烧的烈焰里化为灰烬。
讽刺的是,无法无天和悍不畏死并不是一对孪生兄弟,那一把火直接烧破了血色苍穹不少人的胆子。
其中,就包括了尼士。
“当初就不该接下善后的活。”
回想起那段差点被搞自闭的经历,他心中又一次涌上了懊悔,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心理阴影该有还是得有。
正感叹人生艰辛,他就听到一阵熟悉的机括运转声——有人打开了基地的入口。
尼士敏锐的感到了不对。
房其珩已经回来了,驻守在村子里的斥候“村长”也紧跟着下来了,眼下村子里只剩下了看守大门的眼线,而没有上面的命令,眼线绝对不敢擅离职守。
不好!
他立马向入口处跑去,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包分量不轻的东西正从入口砸落在地上,出了一声分贝不小的“嘭”。
与此同时,机括又吱吱嘎嘎的运转了起来,来自头顶洞口的光线重被机关所遮挡。
入口的守卫围在尼龙袋周围,谁也不敢轻易上前。尼士粗暴的推开挡在身前的哨兵,对着中央的空地猛吸了一口气。
他嗅到了陌生金属的味道。
不同于基地的陈旧锈味,尼龙布包里的东西散着略微刺鼻的混合气味,仔细品的话还带着点点甜味,而这个味道正越来越大。
什么鬼?
有人扔下来了个大号的熏香球?
一头雾水的尼士抓了抓头,穿过紧张兮兮的下属,轻手轻脚的走到尼龙袋前,小心翼翼的挑开了袋口。
那是一个足有苹果大的红褐色球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而它的顶部则有一个电子屏幕,上面有猩红的数字显示着25,下一秒就跳到了24。
尼士的瞳孔瞬间收缩,某些久远的记忆开始苏醒。
“跑!所有人都跑!要跑出一公里!”
他大声嘶吼着,直接喊破了音,转身冲着指挥室的方向飞驰而出。
但是已经想起球体来源的他心里很清楚——已经太晚了。
没人能在24秒里跑出一公里,哪怕是哨兵也不行。
况且,这颗雷神之怒,只是开胃菜。
第8o章盟友。
基地被点燃了。
踩在只有一脚宽的台阶上,看着从通道口喷涌而出的金黄色火焰,房其珩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她身旁不远处,凌萧与阿映一同站在建造于峭壁的平台上,腰间都系有手臂粗的绳索,而绳索的尽头则系在了连接两座山崖的滑索上。
早在有哨兵进屋示警的时候,凌萧就带着二人顺着逃生通道离开了基地。他们前脚刚走出通道,后脚爆炸声就接连传来,山体的震动加剧了脚下台阶崩塌的度,仅是几秒钟的功夫,就切断了唯一的逃生之路。
“阿琛这个臭小子,心够狠这一点倒是很像他妈,”面对的化为火海的基地,凌萧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在这方面,阿珩你还有的学呢。”
“学什么呢?”她听到自己声音缥缈,“如果我像你们一样六亲不认,我很好奇,那你晚上还睡得着吗,父亲?”
“明明逃过一劫,你听上去却很遗憾啊。”凌萧含笑看着她,如果忽视了阿映拎在手里的木匣子,倒是真是有几分慈父的模样。
“我只是觉得很巧,”目光扫过半低着头的丈夫,房其珩一挑眉,“我刚刚才想到哥哥,他现在就来了,或许我才是那个更接近荒野女巫的人?”
“荒野女巫”四个字一出,凌萧就眯起了眼睛,随后又轻声笑了起来,“你倒是点醒我了,鸡蛋确实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老师,”一言不的听着父女二人交锋的年轻向导突然打破了沉默,“有人……”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布满火焰和毒气的通道口,领先一步揭露了他尚未说完的警示。
那人是与爆炸引起的冲击波一同到来的,他背对着三人,与破碎的门板一起砸落在了地上,至此,热浪毫无阻拦的涌上了平台,舔舐着每个人的身体。
火药味与毒气一齐灌入了房其珩的喉咙,使她的肺部在瞬间变为了不堪重负的破风箱,出了呼哧呼哧的悲鸣。
躺在地上的男人脸已经在熏烤与烧痕的双重作用下变得面目全非,可她还是通过那双熟悉的上挑眼角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尼士,她那个在感情方面随便到令人上火的讨厌同僚。
“咳咳咳咳……军部那群疯子……”尼士蜷曲在地,吐出了一嘴的血沫,右手的位置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肉块,“他们要直接……炸死我们!”
房其珩弯下腰,仔细观察着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和嵌入皮肤的碎渣,人肉被烧焦的味道影响着她的嗅觉,可浓浓的危机感依然令她脑中的警铃大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