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隐藏在可爱外表下的小浣熊紧紧盯着它面前这一个好像走错了片场的家伙,试探着向前爬几步以后,现对方没有太大反应之后,以迅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毛茸茸的小爪子一下子就把眼前的傻狗给抽了出去!
呵,敢嘲笑你科迪亚克岛棕熊爸爸的狗还没出生呢。
在角落里目睹了全过程的晏菀青心情很复杂,她此刻特别庆幸普通人看不到精神向导,不然她要怎么向大总统解释自家看上去“乖巧、可爱”的浣熊能单手抽飞一只体积是它三倍大的柴犬?
不好意思,我家的浣熊今早刚吃了装在罐头里的菠菜?拜托,现在小孩子都不这么骗人了。
然而如此暴躁的行事作风带来的后果也是可以遇见的,因此当彻底被激怒的柴犬把自己从墙上撕下来并出愤怒的吠啼时,她的心里就只剩下“果然如此”之流的麻木了。
可惜,被天生一张嘲讽笑脸所连累的柴犬和柴犬主人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又一枚子弹带着热流擦过,在女孩的外套上留下了的焦痕,最终嵌进了快要变成筛子的矮墙里。
没有穿墙!
晏菀青准确的抓住了这个细节,进而眼睛一亮。
狙击子弹一向是精贵的军用物品,就算是富如帝都守备军,也做不到让狙击手像突击手那样把子弹缠在身上好几圈。
四匣8o,这是前线狙击手的携带标配,位于大后方的守备军只会少不会多,加上他们是被临时抽调,最多来得及带上一个备用弹匣,况且,谁会觉得搜索大总统会用到狙击枪呢?
为了将她们困在原地,这个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已经用掉了近半的子弹,证据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他已经开始用无法穿墙的普通子弹了。
这就是自身立场带来的束手束脚了。
在晏菀青看来,作为本身实力更占上风的哨兵,一开始就以绝对强势的攻势解决掉她这个唯一的障碍才是上策,这几乎是哨兵在与向导狭路相逢时的最佳选择,可惜,守备军中立的立场让他没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想要向元老院卖好,又不想得罪军部,如此两面讨好的想法落到实处就是他既不能现身上阵进行抓捕,又不能对她们视若无睹,只能通过放枪来进行干扰和示警,以期护卫队能及时赶到,然后顺理成章的功成身退。
没有露面就等于没有参与——守备军自欺欺人的像是一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
实际上,军部对他们的所为心知肚明,而元老院事后也未必会领情。
开玩笑,元老院名义上的老大正躲在她身后听枪响呢!
不过这些都是在浣熊一巴掌抽飞柴犬之前的事情了。
攻击精神向导等于在攻击本人,这已经是他们这群怪物中的共识了,面对晏菀青毫不留情的挑衅,就算再怎么与初衷违背,狙击枪背后的哨兵也会亲自站出来迎战——这是写在他们骨子里的骄傲。
柴犬的狂吠停了下来,它抖抖身上的毛,眯着眼睛盯着耀武扬威的浣熊,奈何本身长相太过滑稽,精神抖擞起来也只能让人联想到“智障儿童欢乐多”。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好好一个哨兵要去当狙击手的原因——为了他的队友在激斗时不会因为笑场而丧命。
真的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说实话,晏菀青觉得琛哥家那只漂亮过头的布偶猫都比这只柴犬强,起码人家还有盛世美颜可以吹上一吹。
“砰!”
随着迄今为止最响亮的枪响,一个黑影从巷子左侧的四层小楼翻了出了来,身手矫健的一路跃到了地上。
那是一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性哨兵,也是晏菀青见过最矮的哨兵,与记忆里一水人高马大的战斗机器们相比,若是不看那特意蓄满下巴的络腮胡,他看上去更像是某个育不良的青少年——荒野女巫在上,他甚至没有她高!
在哨兵本身的身高缺陷的映衬下,他背上还冒着袅袅青烟的狙击枪更显高大,像型号过大的玩具般挂在他身上。
这样的一人一狗站在一起还一齐瞪着二人藏身的拐角,那气势汹汹的感觉让晏菀青忍不住转过头,用手遮住脸,偷偷出了一声“噗嗤”。
平心而论,她的笑声并不大,奈何对于五感敏锐的哨兵来说,这简直跟敲锣打鼓没两样,这下好了,浓密的胡子都掩不住男人涨红的脸颊了——纯粹是气的。
笑归笑,惹怒一名哨兵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一个异变的阮钰铭都能追的她满地道乱跑,更别说是训练有素的帝都守备军了。
向导擅长的是精神攻击,在短兵相接这方面,遇上哨兵总归是吃亏的。
没有多余的废话,矮个子哨兵把手放到嘴唇间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柴犬立马一跃上前,对着浣熊摆出了攻击的动作,而浣熊的回应则是一声越来越雄厚的低吼,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样。
战斗一触即——如果没有一个穿着破旧夹克的邋遢中年人闯进来的话。
只见这名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战场中央,晕晕乎乎的挨着小个子哨兵,由于看不到精神向导,他还被地上的柴犬绊了个趔趄,然后嘴里叽里呱啦的冒出了一连串嘟囔,听音调像是王国北方的某种方言。
小个子哨兵愣住了,晏菀青也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数出现,只能直勾勾的盯着这位不之客,就见他在嘟囔了一阵后现身边没人能听懂他的意思,就换成了通用语,然后在场三人就经受了一场精彩至极的脏话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