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变成了普通人,自然也不会再有神游症。
“据实验所的人说,过程极度痛苦,而且大几率会直接死亡,你不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吗?把希望压在最底下,而痛苦与绝望却会先一步降临。”
“潘多拉,即是良药也是剧毒。”
可就算明知道此药的危害极大,黑市上依然有无数哨兵对它趋之若鹜,服用潘多拉成功后的哨兵只能活5-1o年,可就算如此,也比4o岁死在神游症上要强得多。
对于大限将至却没有向导的哨兵而言,潘多拉是唯一的希望。
因此,它在私下里拥有了一个的名字——理想乡。
第52章你会死的。
领到了药物的哨兵们沉默的排成了一队,他们紧绷的躯体和四肢预示着聚会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结束,领头的卖家颠了颠手里沉甸甸的布袋,对着眼前一排待宰的羔羊出了一声轻笑。
“行了,开始吧。”
这话就像是一声号令,由领带来的人将“买家们”团团围住,一名医生打板的男子从人高马大的哨兵身后走出来,他背着一个双肩包,看上去苍白又麻木,面容倒是透着几分熟悉。
房其琛没去过医疗室,但他倒是远远的见过所有的狱医。
只见这名狱医将包放到了餐桌上,熟练的打开拿出了注射工具,他先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买家面前,将后者的药粉与倒出的生理盐水充分混合,然后用橡皮绳捆在了他的右臂上,用针管将淡蓝色的液体注射进了哨兵的身体。
接下来生的一幕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胆寒,注射了理想乡的哨兵目光涣散,脸上露出了飘飘然的神色,就连紧抿的嘴角都大幅度的上扬,仿佛到达了某种奇妙的境地,可这也仅仅是一刹那,紧接着该哨兵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涌出了泊泊的鲜血,他的面容也变得扭曲可怖,他的张开嘴却不出任何声音,原本挺拔的身姿也转瞬之间就佝偻了下去。
狱医后退了几步,任由哨兵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他把手中用过的针管塞进了袋子,又重拿出一副走到了第二人的面前。
这一次,对方就没那么配合了。
很显然,前车之鉴让他开始惶恐不安,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潘多拉会致死和真正去对面它所带来的痛苦还是两码事。
房其琛能理解潘多拉在炼狱岛大受欢迎的原因,就算可以用拼命去换取艰险的减刑机会,大部分被关押在这里的哨兵也只能止步于四十岁这道生死关,在随时可能爆的神游症面前,求生并不是什么可耻的欲望。
可惜,理想乡虽美好却虚幻,希望只是潘多拉匣子里压箱底的秘密。
比起已经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中年人,第二位买家显然要年轻很多,这也意味着他还没有被逼到绝境,因此,在面对着血淋淋的例子时,他明显犹豫了。
然而,其他人并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负责打药的狱医是普通人,可其他人并不是,意图逃跑的哨兵被狠狠的压在了餐桌上,眼睁睁的看着淡蓝色的药物被推进了身体。
于是,无声的惨剧在餐厅内再次上演。
对于潘多拉的买卖在大6范围内都是重罪,这群凶残至极的卖家不会允许任何人走露风声,这也意味着无论这群迷途的羔羊在用掉手上的药物之前都无法离开餐厅。
潘多拉的致死率高达5o%。
死人不会开口说话,而成功蜕变成普通人的幸存者也绝不敢泄露秘密。
注射针头用了一个又一个,很快餐厅地上就布满了倒下的哨兵,房其琛听到隔壁汤桶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但又很快就被餐厅里的动静掩盖了过去。
“你猜这一批能活下来几个?”
带头的哨兵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清凉的薄荷味很快就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中和了冲鼻的血气,收拾好东西的狱医愈面无血色,他就像是误入了狼群的土狗,一边战战兢兢,一边又想用牙齿和爪子来保护自己。
只不过,比起狱医的心理活动,房其琛更感兴的是他出现在这个场合的意义。
为什么军方命令禁止的药物会在炼狱岛大肆售卖?
它是怎么运进来的?监狱方知不知情?若是知情的话,又是谁默许的?
先被房其琛排除的就是王国政府,他们有的是肮脏又危险的任务来剥削这群绝望的疯狗,更何况,他那个斤斤计较的母亲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形式的资源浪费。
炼狱岛监狱里的囚犯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王国储备军,而有人正在用潘多拉神不知鬼不觉的削弱它。
领头人的香烟在一刻钟后燃尽,而地上七扭八歪的哨兵也彻底不再动弹,他们被挨个翻过来,死掉的被拖走,而活下来的则被扶到了椅子上,只不过看样子也是奄奄一息。
“行了,扔在这里吧,反正过一会儿,那边的人会来把他们收监的。”
把熄灭的烟把随手一扔,领头人拍了拍身边的哨兵,带头走了出去。
“过几天就要来任务了,不想变成他们那样,就好好养精蓄锐抢一个名额吧。”
直到哨兵们的脚步声都消失在餐厅之外,房其琛才打开汤桶的盖子跳了出来,而在他之后,棕哨兵才畏畏缩缩的从藏身之处出来,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去查看椅子上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