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早餐时间看到这么一位被五花大绑的男性并不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情,特别是他旁边正是自带美颜暴击的房其琛的时候,女孩需要用出极大的毅力才能把视线固定在他蕴含着“千言万语”的眼睛上,而不是一不小心就溜神到隔壁。
晏菀青愿意用自己的毕业成绩誓,她在《信息传递和暗号释义》这门课上的表现是连校长都折服的优异,然而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成绩都在阮钰铭“抽搐式”的眼神传递前败下阵来。
无论她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一个失败的抛媚眼尝试。
或许阮哥真的是没有当情报员的天赋,真的是男怕入错行,不然他何至于三十好几还一贫如洗。
她悲悯的想到,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巨大三明治,丰厚的馅料在嘴里爆开,带来了陶醉般的享受。
阮钰铭的眼睛顿时抽搐的更厉害了。
“喝水,别噎着。”
房其琛慢条斯理的切着盘子里的香肠,还不忘对把脸都快埋进三明治里的女孩出提醒,相比较之前几乎是在喝露水的进餐状况,他今天的胃口好了不少,起码不是在皱着眉头往嘴里塞了。
又一个异常信号。
晏菀青的两腮装的鼓鼓囊囊。
要不是她的精神向导一再确认她已经脱离了梦境,眼前的景象更像是某个心怀鬼胎的家伙搞出来的幻觉。
太多异常元素叠加在一起可不是好兆头。
她咽下了一口食物,端起牛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
因为这意味着,如果不是她疯的更厉害了,那就是暴风雨即将在这座破破烂烂的哨塔里登6了。
“暴风雨啊……”
伸出舌头舔到了嘴角沾到的沙拉酱,内心蠢蠢欲动的向导转了转眼珠子,不着痕迹的加快了进食的度。
功绩、晋升、资本……这些才是她能在军部立足的根本,能够靠近权力中心的人往往都有着一份辉煌的履历,而每一份完美的履历都要从一点一滴做起。
我的机会来了。
她内心的野兽出了试探性的咆哮。
大概是为了照顾她这名职场手,在晏菀青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的时候,一声突兀的狼嚎从屋外传了进来。
房其琛放下了刀叉,对着他的动作,屋内的气氛骤然一变,杨明拿出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淡定的说道:“的头狼出现了,少爷。”
的头狼?少爷?
晏菀青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连,深切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睡觉的时候错过了好几部续作,不然怎么会一觉醒来就接不上剧情了呢?
然而,在场几人中反应最大的却是丧失了话语权的阮钰铭,只见他猛然停下了出噪音的举动,头部又慢慢向下一垂,偏偏逐渐转红的眼珠子依然吊着向上看,令人能清晰的看见眼白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晏菀青一口气喝干了被子里剩余的牛奶,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画面很难与赏心悦目扯上一星半点关系。
“需要把他打晕吗?”她冲着状态明显有异的阮钰铭扬了扬下巴,“他看上去十分想咬咱们一口。”
“那你就小心点,不要被咬到,向导小姐。”
房其琛如此回答,他慢慢的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带着哨兵特有的警觉。
“毕竟我一会儿恐怕很难有时间去把他从你白皙的脖子上扯下来。”
“这可真是噩耗。”
晏菀青撇了撇嘴,小浣熊爬到了她的脑袋顶唧唧歪歪个不停,还握紧了小拳头对着空气来了几下,也不知道在给谁下马威。
“来了。”
杨明也站了起来,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围裙,倒是难得有了几分塔长的样子。
“嗷呜——”
狼嚎声又响起,只不过这一次近的像就在门外,还夹杂着令人牙根麻的撕拉声,晏菀青起身扭头,就看到正对着街道的窗户上赫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说人脸其实并不合适,因为他的半张脸遍布着鳞片,就连下巴和脖子都没有幸免,一双眼睛完全是爬行类特有的数瞳,连眼白都变成了浑浊的黄色。
“啪!”
一条顶端开叉的猩红舌头被甩上了染上哈气的玻璃,慢慢的拉出了一条恶心的水痕。
“哇哦,真应该让靳蓝来看看这一幕,”晏菀青的脸上是难以形容的嫌弃,“看看她还会不会吵着要养蜥蜴。”
说不上是人还是兽的怪物将两只前爪贴在了玻璃上,她这才现他的脖子到锁骨上有着绿色的恶心鳞片,而手指上已经长出了锋利的弯钩,腰部也扭成了近乎“s”的形状,看起来真是又恶心又妖娆。
“嗷呜——”
半人半兽的怪物张开了嘴,出的却是一声标准的狼嚎,配上他的外表真是怪异又滑稽。
“我需要一个解释,”晏菀青一步步挪到了房其琛的身后,“别告诉我劳伦斯回家以后越想越气,决定派他的怪物大军把我们杀了泄愤?”
“如果真是劳伦斯干的反而好了,”房其琛把她的头往回按了按,“不过我恐怕这次看我们不顺眼的可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娘娘腔儿。”
“你看到它胸口的红线了吗,菀青中士?”
开口解释的是贴心的杨明,他将餐桌上的刀叉搜罗在一起,显然打算将之作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