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独轮车上的小丑配合的弯下腰,将带着红球的鼻子递到了女童的手边。
女童的眼眶此刻已经泛红了。
“来,摸一摸,一点也不可怕,对不对?”
母亲带着孩子碰到了小丑的红鼻子,她松了一口气,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对面小丑那张因惊恐而变形的的脸。
“嘭!”
维持着弯腰动作的小丑一头栽到了地上,无形的声波扫荡着马戏团的驻地,无数的游客捂着头痛苦的蹲下,而灾难源头的女童则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泄内心积压的恐惧。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到女童抽噎着停下来,她们母女已经被持枪的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相当壮观的场景,夫人,”为的军官对女人客客气气的说道,“能在如此稚龄觉醒,您女儿将来一定不可限量。”
女童被声音惊醒,她跌跌撞撞的扑向母亲,想要得到一如往常的安慰,却现母亲回搂自己的双臂僵硬又用力,勒的她背部生疼。
而在女儿看不到的地方,母亲面色煞白,她注视着四周哀叫的人群和严阵以待的军队,颤抖的嘴唇说不出半个字。
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女儿无忧无虑的童年就结束了。
“在王国,哨兵、向导与普通民众的区分是从觉醒开始的。”
晏菀青拿着一根彩色棒棒糖站在模糊的背景人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舔着,还不忘对着身旁的小浣熊高谈阔论。
“一旦觉醒,就代表着你脱离了普通人的身份,变成了王国的走狗,要走上已经预设好的悲剧人生。”
把糖用嘴叼住,她一只手拎起了浣熊的后颈,从坐着的高台上跳了下来,然后把后者往包围的中心一扔,又把糖从嘴里摘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预示着你之前的社会关系全部作废,孩子会被带离父母,夫妻会被迫分离,等到军部在你身上盖个戳,哇哦,你就要迎来崭的人生。”
夸张的捂住心口,她蹦蹦跳跳的拨开人群进入了中央,而其他人则像是完全看不见还有这么一位不之客,依然在自顾自上演着回忆里的情节。
女童被军人从母亲的怀里撕了出来,她哭的稀里哗啦,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母亲就不要自己了。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这件事蠢毙了,”晏菀青站到了默默流泪的女子身旁,歪头端详着她的脸庞,“你当时为我哭了吗?可惜我己经记不太清你长什么样了。”
被摔得东倒西歪的小浣熊则快递爬上了女子的肩膀,隔空冲着主人呲牙咧嘴。
“别这个样子,搞得我负心薄幸似的,”女孩含着棒棒糖磨了磨牙,“反正无论我在这里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过去。”
是的,她改变不了过去。
但是她可以自我伤害。
“我很抱歉,no。5642。”
将一单死亡通知书放到了正捧着饭碗的女童面前,晏菀青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
“我们刚刚收到消息,你的父母在前线牺牲了。”
这是谎话,傻瓜。
她冷眼瞧着女童手里的碗筷与大地亲密接触,并在她拿起通知书时出了一声嗤笑。
他们不是死在前线,而是死在了你的眼皮子底下,为了阻拦一号通缉犯的丈夫叛国。
然而她的心理活动并不会被旁人听见,此时的女童比之前看着长大了一些,只是依旧稚气未脱,她拿着那张单薄的纸,像是看懂了,又像是根本就没懂。
“你的父母为国捐躯,这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
晏菀青尽心尽力的扮演着记忆里的冷酷教官。
“王国不会忘记他们的牺牲,军部也不会停下对你的教育和抚养,你将在成年后继承父母的遗产,在那之前你要在福利院生活,直到你进入向导学院。”
女童猛的抬起头,她泪汪汪的眼睛让晏菀青产生了自己十恶不赦的错觉。
荒野女巫啊!我以前是这么纯真可爱的孩子吗?
她对着女童吹了一声口哨,获得了精神向导嫌弃的一瞥。
“说真的,这种感觉可不太好,”她对着小浣熊解释,“就像有人把你毁容前的照片糊了你一脸,还在唧唧歪歪的强调你以前是如何如何纯洁、如何如何美丽,而你呢,不仅不能给他一嘴巴,还要默默忍受这一切,因为他唧唧歪歪的地方是你的大脑!”
接下来的故事就老套无聊多了,无非就是被送进福利院的女童天赋异禀又勤奋努力,一路拼搏着进入了向导学院,将自己的编号从5开头换成了2开头,就在她快要把人生过成励志模板的时候,被一个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是的,大部分的哨兵和向导的死因都是‘前线阵亡’,不过‘阵亡’里也是掺合着水分的。”
明亮的教室里,陈洛拿着课本又说起了题外话。
“权贵人家里不太光明的死法、军部秘密任务导致的死亡……等等,一些不方便明示的死因都会被简单粗暴的归进前线阵亡里,比如说,我们都知道血色苍穹的领是叛逃的向导,他叛逃的日子是5月23日,如果你们有心查验的话就会现,当年的5月23日,阵亡人数高的吓人。”
身畔的同学大都昏昏欲睡,就连劲爆的八卦也不能让他们多清醒几分钟,晏菀青在记本上写写画画,用力大的像是要把头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