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引起了两名手下的一阵哄笑,方脸男人紧一边笑一边用警惕的目光锁住房其琛,而吹着泡泡糖的女哨兵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晏菀青。
实际上,她的目光未免太热烈了点,晏菀青觉得自己身上都快烧出一个洞了。
“你这边这两位我倒是有点印象,来自于联盟还是血色苍穹?”
房其琛捡起地上的窗帘碎片擦拭了一下剑身,女孩这时才现,她原来以为是剑刃的地方竟然也是普通的贴片,这根本是把没开刃的装饰剑!
“您这么猜测可真让我伤心,”夸张的捧住了脸,金男子叹息道,“我以为我是土生土长的王国人呢。”
房其琛点了点头,“在你叛逃之前确实是,需要我背诵一下你的叛逃档案吗,劳伦斯上士?”
劳伦斯的笑容淡了下去,“当然不用,长官,我做梦都记着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转向了从三人进门后就安安静静地女巫,眼神阴狠的像是要将他扒皮抽骨。
女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说起来,我好想一直忘了跟某个老熟人打招呼呢。”
劳伦斯上前几步,对着女巫露出了一个假笑。
“尤季,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对于我们的最研究成果满意吗?”
“劳伦斯……”被叫破了真名的女巫深色复杂的看着金男人。
“我知道这样的见面礼未免有些过火,但我是真的压抑不住想要向您展示的迫切之心啊,我的朋友。”
劳伦斯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和表情都万分真挚,若不是女巫深知他的为人,只怕也要被糊弄过去。
于是,他咽了一口唾沫,似乎从一旁站着的房其琛身上汲取了勇气,“我不会跟你走的,劳伦斯。”
“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可真令人伤心呐,”捂了一下心口,劳伦斯露出了哀伤的表情,“你真是冷酷又无情的男人,难道你忘了我们曾有过的快乐时光——”
这么说着,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女巫的领口,把他硬拉向自己,用充满了怨毒的声音说道:“还是说你忘了是踩着谁的尸体走到了今天?!”
“劳、劳伦斯!”女巫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难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没有愧疚害怕过一分一毫?!还是说你会踩在她的骸骨上奔向自由并哈哈大笑——”
劳伦斯在掐住女巫的脖子前停了下来,因为一把装饰剑正搭在他的肩膀上,未开刃的铁片正擦着他的脖颈,经历了方才贯穿两名怪物的一幕,谁也不会质疑用剑者会轻松的削掉他的脑袋。
“我想你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劳伦斯。”
房其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哦,愿闻其详,长官。”劳伦斯放开了女巫。
“我不知道你是觉得带着这两个三脚猫就能在我面前横行还是说觉得绕过了花彦就能为所欲为。”
青年的话让两名哨兵骚动了一下,方脸男人脸上的忌惮之色更甚,而短女子则吐出了口中的泡泡糖,房其琛没有理会他们,而凑近了劳伦斯,连带着铁片也嵌入了皮肤。
“但是你要搞清楚,东区,是我的地盘。”
房其琛的语调很轻,可晏菀青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劳伦斯额头沁出了一颗一颗的冷汗。
“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
“……您可真是太霸道了。”金男人低声说道。
“是吗?”房其琛回道,“我只是遵从战场法则而已。”
“胜者为王,不是吗?”
此言一出,房间内陷入了难熬的沉默,金男人垂下了头,似乎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斗争。
“领,”短女子突然开口说道,“花彦他们似乎反应过来了,已经到楼下了。”
她话音刚落,从窗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映证了她所言非虚。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错失了机会。
“……是,”劳伦斯突然笑了起来,他举起了双手,“您说的对,是我僭越了。”
这么说着,他缓缓后退,脖子离开了铁片后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红痕。
见到领脱离了危险,方脸哨兵一个箭步来到窗边,单手打开窗户,率先撑着窗台翻了出去。而短女子则一下子把劳伦斯扛了起来,对着三人抛了个媚眼,一个助跑直接就从大开的窗口跃了出去。
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女巫腿一软就蹲坐在了地上,头埋进了胳膊里,配上他干瘦的身材和肥大的衣服带真的有几分落魄和可怜。
“劳伦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颤巍巍的说道,“我能看出来,他已经快忍到极限了,西区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了太远,或许已经远到不需要我了。”
“不,联盟和血色苍穹不会轻易放弃你的,”房其琛说道,“但你说的对,劳伦斯不会放过你的,他们现在合作的很紧密,就算你投靠过去,劳伦斯也可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要了你的命。”
这时候还不明白女巫和劳伦斯就有私怨就是傻瓜了,晏菀青在这一刻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女巫在获得自由后还甘愿躲在黑街为房其琛配药。
因为他需要来自王国军部的保护。
“你不用试探我,”女巫的声音很虚弱,“只要我一天不死,劳伦斯就一天不会放弃,玛塔的死是横在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他为了杀我不惜叛国,做出什么都不稀奇,我不会投奔到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