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居延侧头看他?,见他?没有什么不适才放下心道:“去饿鬼道。”
“好。”景深回过神,跟着他?一起向城中飘进去。
远远的,一道惨白?的身影快略过来,在?距离景深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匆匆行了一个礼。
面?前的身影穿着雪白?长袍,掌心垂着一截勾魂索,高高的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这位就是白?无常。
乌牧春快迎上去,景深这才现乌牧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模样,他?矮胖的身形拔高,身形削瘦,一席黑袍罩身,高高的帽子上书?着“天下太平”。
“老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乌牧春问道。
白?无常面?色严肃地点点头:“饿鬼道的结界出了裂缝,我正打算去找你们。”
程居延和?景深顾不上其他?,立刻加朝饿鬼道的方向略去,两位无常紧紧跟在?他?们身侧。
酆都城依山而建,此山名为?罗酆山,除去十殿阎罗和?酆都百姓的居所之外,畜生道、地狱道和?饿鬼道这三个恶道均在?这座阴气?蓬勃的山中。
一路上行过匆匆,但景深却几乎把整座酆都城都看在?眼底,鬼门关?、奈何桥、望乡台、破钱山。。。。。。
景深能?看到这一切,却不是靠着眼睛,而是靠着一种无形的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与这座城、与这座山都息息相关?,这城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力?量,也靠他?的力?量支撑和?维持。
如今,他?身处城中,源源不断的力?量逐渐冲击着他?体内的枷锁,磅礴的记忆在?识海中成型。
程居延侧头看他?,景深回望过去,猛然一惊。
面?前的程居延也变了模样,脸还是那张脸,但他?此刻墨高束,一身银色战甲耀眼夺目,和?这暗色的酆都城格格不入。
他?只顾着对方,却不知道在?程居延的眼里,他?自己?也已经不一样了。
景深墨如瀑般倾泻在?脑后,只有一条金色的缎带松松地束着,他?身着广袖长袍,黑底红纹,朵朵彼岸花在?他?衣摆、袖间盛放,而他?瞳孔深处是更加明显的灿金,细细碎碎比星空更加夺目。
这是景深身为?酆都大帝时的常服。
眨眼间,几人便来到罗酆山下。
景深抬眼,看到了无数黑白?长袍的无常鬼飘荡在?半空,朝结界输送力?量。
山腰处也腾空着九道身影,各个气?势如虹,手拿法器,法器中源源不断的神力?冲击在?山外的结界上,苦苦支撑着已经出现数道裂口的屏障。
只是结界内并?不安生,无数虚影躲藏在?浓黑的雾气?中,不知疲倦地冲击着结界。
但景深看的清楚,真正撼动结界的并?不是那些虚影,而是那诡异的黑雾。
“厄渡。”乌牧春眉心紧蹙道:“他?的力?量又增强了,是不是鬼母做了什么?”
景深脑海中划过之前的所有线索,终于捋清了一切。
鬼母是在?拖延他?们,厄渡的力?量估计早就能?打破结界了,只是他?没有把握获胜,所以?才假装被困住,等着鬼母为?他?做最后的努力?。
这结界虽说暂时拦住了厄渡和?三道众生,却也拦住了景深他?们的疑心,对厄渡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他?们一开始就上当了!
“鬼母用假身迷惑我们,她的真身想必已经献祭给厄渡了。”程居延也想明白?了。
鬼母自愿被他?们抓住,估计是她拖延时间的一个手段,但也可能?是因为?在?临死之前,她想再见景深一面?。
而见过了景深,说完了她想说的一切,她的真身便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完成献祭,把自己?这么多年的道行和?力?量都给了厄渡。
虽说厄渡并?非她的亲生孩子,但却是真真正正被她孕育而出,她和?厄渡有了血脉的牵连,献祭水到渠成。
“那现在?怎么办?”乌牧春急道。
程居延放出力?量维持结界,暂时稳住了暴动,却没说话。
景深看向程居延,问道:“你现在?的力?量恢复多少了?”
“不到四?成。”
双修了一次,对程居延也是有好处的,只是这好处实在?不够他?恢复更多的力?量了。
景深眸色微深。
不行的,这结界顶多再维持个两三天,加上他?们现在?外部力?量的加持,也最多维持一周,可他?和?程居延即便从现在?开始一分一秒都不耽误的双修,也很难有足够的把握。
更何况如今天上那几位阎罗和?无常们一直在?消耗力?量,结界里的众多鬼众却只是蛮力?冲撞,一点力?量都没消耗。
而且据他?的观察,在?冲击结界的不止是饿鬼道里的鬼众,地狱道的恶鬼们也都混在?里面?,只有由牛头马面?掌管的畜生道还算平静,可厄渡的力?量蚕食的区域,仍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广。
在?一片寂静中,景深忽然开口道:“我记得前年前的大战中,无数酆都百姓都葬身在?这座城下了,是吧?”
几人都朝他?看过来。
程居延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酆都鬼众虽说是程居延身死的时候强行把它们重生,让他?们变成了鬼魂,但之后他?就陷入了沉睡,真正赋予这些鬼众力?量的,是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