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后,沈海遥在医院里住了两周左右。期间警察也来过,试图帮他寻找亲人,只是沈海遥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为何入院都说不出来。
警察和医生对视一眼,无奈地说:“行吧,那我们先把你录进失踪人口吧。”
之后,警察又向那位楚漠医生问了些情况。
楚漠说:“没有陈年旧伤。烧伤是因为房间着火,骨折是因为着急下楼摔了一跤,不像是刻意的。”
没有陈年旧伤,也没有营养不良,基本可以排除从小被拐卖、现在才逃出来的可能性。
可是在如今这种现代化时代,真的会有一个人在医院里住了两周,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寻找他的可能性吗?
“哎,你真不记得你有什么家人了吗?”有一天例行查房时,楚漠问道。
沈海遥想摇头,可是……
他觉得,他应该是有家人的。
修养这么多天后,除了伤口依然疼痛外,他基本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只是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轻声回答楚漠的问题:“真的不记得了,但我有家人。”
楚漠撇撇嘴,没再说话。
隔壁床住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因为调皮摔断了腿。
这个年纪的男孩最淘气,腿动不了也完全不影响他继续胡闹。
查房时楚漠很不客气地骂道:“沈若邻,你又欺负你妹妹是不是?!当心我告诉你爸爸!”
原来男孩叫沈若邻。
沈若邻有个双胞胎妹妹——这是一对龙凤胎。不仅如此,这兄妹俩的父亲,正是楚漠的导师。
楚漠意思意思抽了一下沈若邻的肩膀,之后想起什么,笑了。
“我就说,总觉得你这名字这么耳熟。”楚漠转回到沈海遥的床前,笑着说,“你和沈老师的小女儿同名啊。她也叫沈海瑶,只不过是王字旁的瑶。当时取的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句诗,既是一句诗的尾两个字,又是反义词。”
一旁被叫到名字的女孩怯怯看了过来。她怕生,干脆躲到哥哥身后。
爱胡闹的哥哥这时竟然有了一点为人兄的自觉,张开双手,宝贝似的将妹妹牢牢锁在怀里,挑衅一样看着旁边病床的两个大人。
沈老师夫妻俩都是医生,平日里很是繁忙。刚巧沈若邻就在楚漠的科室里,平时就拜托楚漠看管一下。
于是楚漠有事没事就要过来晃晃,时间长了,反倒和沈海遥熟识起来。
他还热心地帮沈海遥垫了医药费。
据说,楚漠十几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抢劫,抢劫犯见他身上没钱,心里气不过,捅了他一刀。
“我父母都是农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那晚是沈老师值夜班,他帮我垫了钱,还跟我说不着急,他有钱。我就信以为真了,一直拖了六七年都没还清。后来我也报考了医学,真正工作之后才知道,那时他帮我垫的钱,抵得上他半年的工资了。”楚漠惆怅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他,既然你现在没钱交医药费,那我也先替你垫上。怎么说,也是一种传承吧。”
沈海遥正要感谢,楚漠又说:“但你身强体壮的,肯定能很快赚到钱,我只给你三个月时间啊!三个月之后连本带息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