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福大人则一脸复杂地看着殷黛儿娘俩的背影,沉沉地舒叹了一口气。
这才沉沉的慢声说道:“黛儿,你还记得十一年前那个黑云笼罩的日子吗?”
殷黛儿一听,顿时间身形轻摆。
但她没有回话,而搂着郭冰雪月的双手却稍微地有劲了一些。
郭冰雪月察觉到了,便伸出双手将殷黛儿紧紧地反抱了。
郭福大人语气充满着浓浓的留念。
轻声说道:“日子过得真快,距离那个日子,应该刚好是十一年了吧?!”
殷黛儿听到郭福大人记得这般清楚,双眼突地有些湿润了起来,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她暗自叹道:“我怎么会忘记那个彻骨难忘的日子啊。”
“那日,既是我殷黛儿前生之痛的开始,也是我殷黛儿此生之乐的结束啊!“
“想当初,背对着的这个人是何等的英姿飒爽。”
“可如今,才十一年,他竟然颓废成一个憔悴不堪的老头了。”
接着,她在心底嘀咕着:“是岁月如梭,还是生了万千变故?”
“怎将一个手握权势的人变成这样,且听他说说,再杀不迟。”
“更何况,此人毕竟还是雪月的亲生父亲啊。”
她看着怀里的郭冰雪月,心里一恸,脸上的神情也在不停的变幻着。
而郭福大人没见着殷黛儿的脸色,更不知道她心里正起着万千的变化。
他已经陷入了那段深深沉沉的回忆之中。
姬归一等人也不由得跟着他的陈说。
渐渐的进入到了郭福大人与殷黛儿那不曾为外人所道的故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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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的那天,中阴界从凌晨开始就阴风阵阵。
而在那天的前一日深夜,英姿飒爽的郭福与两个属下还在他的书房衙门的厅堂内吃茶。
这两个属下原本是他的僚友,平常间打闹惯了,完全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说的交情。
一个名叫齐眉,文弱书生,阴阳司的文职,专门负责拟榜公告、文案等的撰写,胸有笔墨、腹有诗书。
另一个名叫安家,为一牛高马大粗犷壮汉,司职巡查,缉拿来到中阴界过渡空间不安份的阴魂。
三人各自跪坐在自己的案前,每人的边上都配着风炉、茶器。
这可是阴阳司司长及司长以上的权位才有的配置。
几碗茶下肚,话匣打开。
齐眉双手端起茶碗,面向郭福细声细语的说道:“郭福郭大人,三年前我们还是兄弟相称,还同住阴阳司内的寝庐。”
“想不到如今,您已是我们的上司大人,住的也是单独豪华的阁馆,真可谓时也、命也、运也!”
说到这,他便高高举起茶碗,尖着嗓子大声说道:“我齐眉在阴阳司没有其它想攀附之人,郭福大人乃我齐眉平生最信得过的人。”
“若是您还当我们是兄弟,我以茶代酒,敬您接下来再步步高升,到时也好照拂照拂我等几个属下。”
安家一个粗野汉子,却正把玩着手上的一块玉佩。
羊脂白玉玉佩闪着微弱的光彩,椭圆形,雕琢着汉螭纹。
郭福大人本就怀揣着心事,没有过多关注安家手上的那玉佩。
见着齐眉已经向郭福敬茶了。
安家便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他那宽大的衣袖之中。
他望了一眼郭福大人那张忧郁而英俊的脸,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愧疚与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