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很痛。
&1dquo;死孩子!你以为这是你家呀!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啊!”
&1dquo;臭东西!敢不听我的话!找死!”
咒骂声,每个字都清晰地砸进我的耳朵。低B琼的哭声触碰了我,仿若烙铁加身,烧焦了我的皮肤。我躲在视线的黑暗中,屏住了呼吸,身体的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眼睛里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我的手指。
我多么想阻止这一切。别再打了!别再哭了!求求你们!
可是这场鬼哭狼嚎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然后,低B琼好像被曾校监拉了出去。
食堂里恢复了安静。
我不知道低B琼接下来的命运如何。晚饭后,我们才从其他的小孩口中得知,低B琼极有可能被校监关进小黑屋了,那是一间黑暗、潮湿、肮脏的屋子,曾经被关过的孩子说那里还有老鼠、蟑螂在你脚边爬来爬去,还会钻进你的衣服里,可怕极了。
如果把老师们惹急了,就会被关进去。
只要进去一次,你永远不想进去第二次。
到宿舍熄灯时间,低B琼还没有回来,我们猜想她今天晚上得在小黑屋里过夜了。
我希望老鼠和蟑螂不要欺负她。
熄灯后,宿舍里一片黑暗,不过大家都没有睡着。晚饭没吃饱,实在太饿了,我的胃又绞痛起来。饥饿这玩意儿,你越是想否定它,它便越挑战你的神经。我睡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我真后悔没有带零食过来,而这个地方,只能吃学校分配的食物。除了主餐之外,充其量也只能领到一两只廉价的水果,而你吃那些水果的时候,也许会吃到虫子。
曾校监的办公室就在走廊的第一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过来巡视。老师站在门口,用手电筒往宿舍里照了照,没现异常情况便离开了。
走廊上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后,睡在对面床的小宝突然掀开了被子。
&1dquo;三水妹!三水妹!”他叫我。我饿得都没有力气理他,懒懒地应了一声。
&1dquo;喏,给你!”他小声说道,扔了什么东西过来。
那东西掉在我的枕头边,我伸手去拿,我摸到什么东西,这使我立刻精神为之一振,不开灯我也能猜出这是饼干或者别的零食。
我马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拆开包装纸。是牛奶味的饼干!我顿时狼吞虎咽起来。我的食道迫切地消化着这些补充能量的食物,这多少缓解了我胃部的绞痛。我这时才知道小宝刚才躲在被窝里是在偷偷吃东西呢。
&1dquo;好吃吗?我从家里带来的。”
小宝像对这里苛刻的环境早有先见之明似的。我十分佩服他。
我还在吃饼干,见到小宝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他把怀里的饼干分给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伙伴们。
他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小孩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也会被送到这里。他也有什么缺陷吗?
&1dquo;小心点儿,别让查房的老师现了哦。”
他叮嘱大家后,又利索地爬上床。
吃完饼干的我看着他,小声问道:&1dquo;小宝,你得的是什么病呀?”
&1dquo;嗯?”
他看过来,稀薄的月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1dquo;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不过,既然被送来这里,我想我一定是有病吧。”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不过这时走廊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只好盖上了被子,那些正在吃零食的伙伴们也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少顷,又是一道刺眼的电筒光在黑暗中晃来晃去&he11ip;&he11ip;
恐怖的语言(1)
家长会进行得还算顺利。家长们并没有很刁难我,只是提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如此这般,一晃几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星期五。
林淼淼经过操场时碰到了张子朗。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对方谈起家长会的事情。
&1dquo;今年的家长会终于快要结束了吧?”
张子朗的神情好像自己也负责毕业班的家长会似的,不过他只是体育老师,没有担任班主任的职务。林淼淼看着对方,笑了笑说:&1dquo;是呀,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批。”
&1dquo;开家长会的时候家长们难应付吗?”
&1dquo;一般般吧。张sir你怎么这么关心呢?”林淼淼又笑了一下。
张子朗有点儿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
&1dquo;不瞒你说,其实我还没参加过家长会呢。”
&1dquo;哦?”
&1dquo;读书那会儿,父母总是很忙,都没有参加过我的家长会。所以我从不知道家长会是怎么样的,总觉得家长会应该是件很有的事情。”
&1dquo;有?才怪!”林淼淼心想这大概就是张子朗很关心家长会情况的原因吧。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对他说,&1dquo;既然张sir你对家长会这么有兴,不如今天晚上来我们班看看吧。”
&1dquo;啊,可以吗?”
&1dquo;没关系,反正不碍事,又是最后一晚了。”
&1dquo;那真是太好了!”
男人高兴起来,健康而年轻的脸庞,沾满了阳光的味道。他身后是一群正在踢足球的高中生,青春的汗水蒸在午后闷热的空气中,视线产生一种海市蜃楼般的幻象。
&1dquo;我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