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内,突然变的尴尬且暧昧,赵灵秋看得见吃不着,只能咂咂嘴,意犹未尽的说道:“相公打算怎么补偿我?”
季彦青不说话。
赵灵秋憋笑:“相公现在可以好好想了,可别到时候反悔不认账。不过,我就刚刚想给你洗个澡,也不知道相公脸红个什么劲。还是……相公想了?”
季彦青:“……”
得知自己被耍,季彦青是又羞又怒,脸上绯红更甚,“闭嘴!谁说要洗澡了?我可没说,你想洗你自己去洗,像我这种半身不遂的残废,不值得你浪费一大锅水在我身上。”
赵灵秋没想到,季彦青生起气来的样子居然如此的可爱,猝不及防,捧起他的脑袋就啄了一口,亲完还不忘夸两句:“相公,你长得真好看。”???。
岂料对方冷哼一声,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好看的多了去了,娘子如今大有能耐,往后多的是比我好看的人,上赶着倒贴,也就只有在这犄角旮旯里,娘子才会有这闲情把我当块宝,捉弄我罢了。”
赵灵秋挑眉,知道那双腿是季彦青心里的一根刺。
她单手握住男人的后脑勺,一个绵长而湿辣辣的吻将两人的脸都给整红了。
“相公,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
清澈而坚定的眼神。
季彦青心里说不出的暖意,悄悄握住赵灵秋的手。
连着好几日的跋山涉水,他们这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屏南地区,众人顾不上去街边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都奔着去衙门告状。
里正更是通知大家别换衣服别洗澡,难民就要有难民的样子,到时候也好压那官府一头,说不定能多讨要点粮食。
就这般,一行人乌压压的冲进了衙门。
由于事前没人通报,官差们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的人聚众闹事,完全就拦不住。
几百名村民宛如潮水,县令也懵了。
好巧不巧,正赶上上头派了巡按大人在这里视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县令连夜让知事和主簿出面安之流民。
“无论如何,巡按大人在的这段时间不许出任何差错!”
知事和主簿带兵在县衙门口安抚灾民,面对密密麻麻的灾民,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着实下了吓一跳,好在衙役已经带刀把他们护住了。
“大家安静!”
里正一声大吼,刚刚还吵闹不堪的场面很快得到了控制。
里正走上前行礼:“两位官爷,如果不是你们没有任何公示就私自泄洪,我们的粮食也不至于全被冲走,现在我们不但要背井离乡,还没有粮食赶路,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知事估摸着这人应该就是里正,开口道,“虽然泄洪一事本县早就公示过,是你们没有瞧见,但是我们县令仁慈,看在你们都是灾民的份上,暂且可以安置诸位,只要你们不惹是生非,自然可以一直住下去。”
主簿补充道:“咱们按户安置,统计完之前府衙会提供粥水和御寒物资,统计过后有相关地方管辖。”
村里的人原本只是来讨粮食的,意外得到了安置,忍不住欢呼。
里正考虑的周到,开口问,“需要缴纳安置费吗?你们也知道我们都是灾民,背井离乡,身上没有多少银两。”
就算不是灾年,种地的能有几个钱?
知事不耐烦道:“咱们这边安置费通常需要缴纳三两银钱,看各位都是灾民,逃荒过来的,统一降到一两。”
他看一眼主簿,主簿点头,“如果没有安氏缴纳银两的,两日后不得安置。”
安置费是各朝各代都有的规矩,无论县令出于什么心思接纳他们,安置费都不可能免除。
眼下问题是很多户全家一起加起来浑身上下都没有二两。
“这可怎么办?眼下什么都没有了,继续逃荒岂不是要死在路上?”
“老天爷啊,这让人怎么活?”
一群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安置费一点也不可能少缴,只能纷纷去找里正,让他想办法。
里正也愁。
这么多村民,一时半会儿去哪儿凑银两?
他召集大家,商量把所有银两都先拿出来,等安排了住的地方,借钱的再想法子挣钱还。
赵灵秋看了看自己的口袋,可以补上里正那边所缺的银两。
但是一路走来,她可太清楚这群人的德行,当即表示可以补上这笔钱,但是要求借钱的写个字据。
马上有人不乐意了:“都是一个村子的,平时谁家没个需要帮忙的时候,用得着这么计较吗?”
“是啊,乡里乡亲,一起逃荒,路上谁没有照应过谁?这会儿计较过分了啊。”
想借钱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打着赖账的心思就是不乐意立字据。
赵灵秋冷笑:“如果不是看在里正的面子上,这钱我还不借呢。真要说一路上帮衬,可真没见几家帮衬过我们,都是从我家那粮食出去。”
几个人嘀嘀咕咕,不敢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