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现在属实没心思相看谁。若是你和娘相看都满意,那便就好了。”
纪扬宗和黄蔓菁听这话,不由得一默。
黄蔓菁道:“好了,先不说这事儿了。不是喊着累了吗,先上床躺会儿,吃饭了娘喊你。”
话毕,她把人扶去了床上,扯着纪扬宗出了门。
“就你着急,生怕把哥儿嫁不出去了。”
“我也是替孩子着想嘛。”
瞧着媳妇儿扭头便去了,纪扬宗追上前去:“哎呀,好了好了,我先念叨这事儿了行不行。”
霍戍翻身上马骑着大黑驹离开纪家时,忽而回头望了一眼。
出于战场上的警觉性,他对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有着高于常人的感观,走出纪家不远,他便觉得背后一双眼睛在盯着。
回头间,果不其然,纪家后头的竹林里快速闪过了个身影,一角青色衣袂却还是慢了半拍。
霍戍轻嗤了一声,既舍不得当初又作何要放手。
既要前程又想要人,世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马走得远了,躲在暗处的尤凌霄方才走出来,他望着纪家的方向,心中滋生出一股浓浓的失落来。
不想,两家才退婚这么几日,纪家就已经再物色新女婿了,连他想再见桃榆一面,都没得机会。
黄昏下,孙鸢娘见着失魂落魄回来的儿子,不由得问了一句:“怎的了?”
尤凌霄嘴里发苦的摇了摇头,不欲与孙鸢娘搭话,径直往屋里去。
知子莫若母,今儿纪家大张旗鼓的在修鱼塘,还来了个生面孔帮忙,她能不晓得么。
这朝估摸着是儿子也是听了村妇的议论,心里头不痛快。
孙鸢娘也是没有预料到纪家会那么果决,竟然说退婚就退婚,全然未曾拖泥带水,倒是叫她小看了。
一时间全然打断了她的谋划,不过纪家自愿识相退婚,不加纠缠也是好的,省得闹到了同知那儿去,到时候因小失大。
只是他们家的傻小子意气用事,心里还挂记着纪家那个病秧子。
孙鸢娘跟着尤凌霄进屋去,她宽慰道:“也是我儿重情义,这才退婚几日,纪家就开始寻新人了,枉你昔时待他百般好。”
尤凌霄没有应答,他全然是陷在了要真的失去桃榆的想法里了。
先前便是听了他娘的话,以为纪家会听他们的摆布他才迟迟没有做什么,不想竟闹成了这样。
原本是钉在铁板上的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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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很快就要改嫁他人。
尤凌霄恍然从中举飘忽梦里惊醒过来了一般,悬浮在半空上的脚终于在此刻落了地。
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孙鸢娘的半句话,他只觉得他娘只怕是早就有心要退婚,为此才对他几番阻拦。
孙鸢娘见向来乖顺的儿子不言不语,心中不免怨起纪家来。
她道:“这些人也当真是有意思,纪家退了婚竟也不在乎纪桃榆的名声,一个毁亲哥儿,竟还有外乡的人家巴巴儿上赶着来相看。也真是世道变了!”
尤凌霄听此一言,忽然看向了孙鸢娘,名声二字掷地有声的落在了心里头。
他忽然凝了一口气,若要留住桃榆,时下好似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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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戍,我听说你寻了里正说要找事情做,预备跟乔师傅学手艺?”
十月里农闲事情也不多,无非是准备点过冬的柴火,翻翻地等着明年春播。
然则霍戍力气大有很干事儿,没少帮着拾捡柴火,如今家里后屋檐下已经码了好些柴火。
元慧茹今年又早早的把产税和赋税钱都交齐备了,她心头宽松的很。
“嗯。”
“这是好事儿。”
元慧茹看着在灶下的人今天回来好似心情不错,她试探道:“等你的手艺活儿定下来了,干娘找媒人同你看看好人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