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了一遍流程,沈锦旬俯下身吹灭火星时,觉得场面特别诡异。
比起以往被一群陌生宾客围着,表面祝福着他,实际迎合着他身后的家族势力,眼下情况更让人心里犯嘀咕。
不常联系的兄弟、针锋相对的血族、被他取消顶楼权限的下属,还有二叔暗示过自己保持距离的竹马……
搁在去年如果有人和他说,自己的二十四岁生日会这么度过,他绝对不会相信。
此刻切切实实地生着,他心里倍感荒谬,又有一种自己无法忽视的满意。
后者来源于云枝。
“我想吃那块黑巧克力。”云枝说。
楼朔捏着叉子,要帮忙递过来,刚刚捞起巧克力,沈锦旬就把自己蛋糕上的那块给铲了过去,放在云枝的盘子里。
他自然道:“正好我不爱吃甜的。”
“为什么买了这么贵的蛋糕,我记得这款要将近四千了。”白栖迟问,“是云枝出钱的?”
云枝暗落落看了眼楼朔,瞥向沈锦旬道:“算、算是这样。”
“从我二十五岁开始到现在,好久没过生日了,看到这些也有点鲜。”白栖迟说。
他的身体状态也保持在那一年,年轻富有活力,接下来的漫长岁月里没像人类那样逐渐走下坡路。
生命终有结束之日,血族也会慢慢衰老,不过相对而言,能担得起永生二字。
他细嚼慢咽之余,转头看右边的人。
“老板似乎兴致很低,觉得气氛不够好?”
对于独自在家吃年夜饭的沈锦旬来说,冷冷清清才是生活常态,眼下已经吵到自己耳朵疼。
他给面子:“没有。”
白栖迟道:“那为什么眼神一直往我助理身上瞟,挪都不带挪的,感觉好像对我们这几个很不耐烦。”
话音落下,沈锦旬感觉到薛风疏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身上。
尽管薛风疏没有附和起哄,可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藏着掖着的那点事情被轻轻松松看穿了。
“还剩下这么多蛋糕呢,我们做点小游戏好了。”白栖迟十指交叉,将下巴轻轻搁在上面。
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讲真心话,或者被砸一块奶油。
这浪费食物的行为被云枝强烈反对,但在自己赢了好几局以后,不自觉沉迷其中。
云枝一边往沈锦旬脸上抹奶油,一边笑:“小锦,你怎么手气那么差。”
沈锦旬连输好几局,脸上已经开花,并且深刻认识到本命年确实会倒霉。
只是一个开端,怎么就已经如此艰难?
摊上个没心没肺的竹马,玩猜拳还格外幸运。
一会功夫没到,云枝的身上干干净净,在自己脸颊摸了两坨腮红壮的奶油,左右各三条白色的猫咪胡须。
“风流轮流转,你不怕自己作孽太多还不起吗?”沈锦旬问。
云枝举着蛋糕盘,无所顾忌道:“孽什么孽?给你戳个章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