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调课,美术作业的截止日期提前了一天。赵钦书的画还差一半,不得不去画室。
他坐起来,曲膝左腿,一手搭在上面膝盖,软软地靠着墙。
对面是陈戎的床。男生宿舍基本是大剌剌的,只有陈戎,说是畏光,装了厚实的床帘,三面包得非常严实。
赵钦书呆一会儿,见到对面的帘子掀开。
陈戎见到他,没有说话,径自去洗手间。
赵钦书醒了过来,下床换衣服,坐在转椅上慢慢转圈,一圈又一圈。
等陈戎洗漱完毕,他把转椅滑到陈戎跟前,像八爪鱼一样,扒住陈戎的腰:“戎戎,跟我去画画吧。”
陈戎低头,赵钦书的头就要贴上他的腰了,他说:“先放手。”
“戎戎,戎戎。”赵钦书纯粹恶心人,“一起去画室吧,我寂寞。”
“好,快放手。”
赵钦书撤手前,在陈戎的腰上捻了一下:“早就想问了,这么结实,怎样练的?”
“勤做家务。”
“撒谎。”但赵钦书也不再细问了。
到画室坐下了,赵钦书的屁股依然烫,两三分钟就要走动一下。画里乱七八糟,明显心不在焉了。
分不在高,及格就行。
“算了,不画了。”赵钦书搁下画。
光照进来,画室的窗前亮得刺眼。
陈戎常常坐在那里。哦,不,赵钦书回忆一下,应该说,陈戎总是坐在那里。
他一个人占据了窗前,窗框成了他个人画像的画框。
他长相很俊,但是性格太安静,女同学来撩,却撩不动。同班的赵钦书帅气迷人,倜傥风流,嘴又甜,三言两语就能把女生哄开心。
对比之下,陈戎沦为了赵钦书的陪衬。一个女同学戏谑说,陈戎的胆子估计不大。
赵钦书听了,只是笑笑。胆小和安静之间并不是等号的关系。
一个女同学满头大汗地进来:“湖心广场太热了。”她放下了一叠宣传单。
这话提醒了赵钦书,他拿起宣传单:“美女,借一下啊。”
女同学微笑地说:“送你都行。”
赵钦书走到窗前,问:“有想进的社团吗?”
陈戎:“没有。”
“跟我一起进散打社,怎样?”赵钦书说,“我和散打教练有交情,他开口邀请我,我不好意思拒绝。要不你也来吧?凭我俩的美色,看能不能招些可爱的女同学。”
陈戎向窗外看了一眼:“随意。”
赵钦书玩心大起,把宣传单卷成了一个圆筒,向外张望。
世界万物定格在了纸筒的圆圈里。云朵走不动了,静静停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