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凝视着远远离去的军队,感叹道:“看来你爹也感觉到京城有大事要生,所以早早就给你留下后路。”
杨坚靠近一步搀扶着独孤信,说道:“岳父,这里冷,我扶您回去吧。”
独孤信在杨坚的辅助下,缓缓的上了暖轿,轿子里翁婿二人相对无言。杨坚偷偷瞟着一脸冷漠的岳父,心里莫名的有些惊慌。也不知道这个对自己一向温和的长辈,今天为何如此冷淡?难度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他生气了?
回到独孤府,杨坚忐忑不安的扶着独孤信下了马车。走进屋内,独孤信轻轻甩开杨坚的手,一脸冷峻的盯着对面的少年。杨坚被盯得心慌意乱,默默低头不吭声。
独孤信进一步走近杨坚,沉声问道:“你没有什么需要向我坦白的吗?”
杨坚不知他此话何意,恭谨的回道:“坚儿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惹岳父生气,还请岳父指教。”
独孤信缓缓走到一处软垫,悄悄坐了下来,淡漠的问道:“我独孤府里面也有你的探子吧?”
杨坚听闻此言,大吃一惊,短暂的呆怔之后,急忙跪地请罪道:“岳父恕罪。”
独孤信无视杨坚的举动,目视前方,语气依旧冷淡。“你这是放心不下我们独孤府,所以找人监视我们吗?”
“岳父,坚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杨坚见独孤信冷冷的盯着自己,也不敢再继续解释下去。停顿片刻,低头告罪道:“坚儿知错,请岳父责罚。”
独孤信见少年一脸惶恐,眼神诚恳,语气不自觉的缓和了些。“好了,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惩罚你。”
“谢岳父谅解。”杨坚暗自舒了一口气,一脸愧疚的看着眼前的岳父。
独孤信盯着杨坚的脸庞看了好一阵,冷冷问道:“坚儿,你实话告诉岳父,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杨坚心虚的回道:“没有,只是父亲刚刚离去,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独孤信严厉的呵斥道:“你爹刚刚才交代让我管教你,你还敢欺瞒我。你再不说实话,岳父可要生气了?”
杨坚慌张的解释道:“岳父您别生气,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您说。赵询他……”
独孤信惊慌的抓住杨坚的手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他,自杀了。几天前,我让一个老伯偷偷传信告诉他那个侍从的下落。他回了一封信给那个老伯,然后就自尽了。”
杨坚见独孤信心神恍惚,关切的问道:“岳父,您,没事吧?”
独孤信闭了闭眼,痛苦的回道:“他这是不愿连累我,不愿让我为难,所以才一死了之。”
杨坚看着岳父难过的样子,很想安慰几句,只是此刻似乎说什么也毫无用处。“岳父,节哀顺变吧。”
“想不到我独孤信居然会落到这步田地。”独孤信刚刚经历离别之苦,此刻突闻噩耗,心神俱碎,老泪纵横,默默的靠在杨坚肩膀上,独自承受接踵而至的打击。
杨坚握着独孤信的手,劝慰道:“岳父,您已经尽力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屋子里一片沉寂,良久,独孤信突然坐直身子,吩咐道:“坚儿,宇文护很快就会采取下一步动作,你要时刻小心。你爹给你的那些精兵,你赶紧布置起来,以防万一。”
杨坚果断的回道:“小婿明白,您放心,我会提前做好准备,不会让他们有可趁之机。”
独孤信见杨坚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安心了,惭愧的说道:“坚儿,岳父这段时间情绪低落,精神萎靡,一切还得靠你来组织安排,真是辛苦你了。”
“岳父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坚儿会负责把这件事办妥的。”杨坚说完,将独孤信轻轻的搂了过来,独孤信躺在杨坚怀里静静的就那么睡着了。
杨忠的车队刚离开,尹正就现了赵询已经自尽,火汇报给宇文护。正值宇文护召集心腹将领密会议事。众将听闻,心下骇然,宇文护更是怒不可遏。
宇文护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赵询那个混蛋居然自杀了,我们辛苦折腾了这么久,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尹正提醒道:“主上,趁着事情刚刚生,我们得赶紧做打算,晚了可要被独孤信现了。”
宇文护恨恨的说道:“如今之计,只能下死手了。这一次我要让宇文毓亲眼看着独孤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