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弟弟示了个意,让他暂等。走了过去,山口先生正在用日语低声地斥责贵子,我不许你来,你怎么偏偏就来了?你知道吗,这个地方不适合你来,别再跟着杨小姐了&he11ip;&he11ip;
是跟我来的吗?好奇怪,为什么不是来迎她的主人。
我走了过去,握住贵子的手,铃木小姐,又遇到了。
山口先生停止了他的训导。看到我,他的脸坚冰始融。
呵,一个多重性格的老人。看来,文字并不代表一个人的全部,文字只是作者创造的另一个生命。假象,可以骗人。
贵子低头一躬,嘿,杨小姐,带给你的打扰,十分抱歉,请原谅。
我忙摇头,没有,铃木小姐,说不上什么打扰,我只是要问问,你送给我的礼物,究竟是谁让你送来,我不能接受!
她看了看我,淡淡一笑,眼里含了莫名其妙的感情,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杨小姐。说着再次鞠躬。
咦,为什么这样对我,一个女子这样看一个女子?
我的身心莫名一震。
而她鞠完了躬,转身,碎步款款地移往人丛。
山口牧斋也礼貌的和我道别,跟在她的身后。
我呆立着,总不能在大庭广众,把她牢牢的拉住,心理上严刑逼供。她不告诉,我无法知道。真是头疼。
弟弟和女友走了过来,弟弟说,这位老人真好气度。
我点了点头,笑说,那位日本女子也真优雅,我喜欢她,她简直是从徐志摩的诗集里私奔出来的女子,与世俗相会来着。
日本女子?!
两个人同时问我,哪来的日本女人?
我遥指,就那个,就那个穿了和服,刚刚和我说话的日本女子&he11ip;&he11ip;
没有啊,姐姐别开玩笑,我刚才只看见那位老人,哪来的日本女子?弟弟正色,他以为我开玩笑?
天,怎么回事?难道贵子会隐身术?
&1dquo;她是我以前的管家。可是她&he11ip;&he11ip;她病&he11ip;&he11ip;了很久。”我的耳边猛地响起山口的话,他的表情,他的恍惚,难道,难道我看到的贵子是一只日本鬼?
不!
第二章
亲情是我活下去最大的动力
什么年代了,简直是太空笑话,怎么会,那次,陈之龙也看到了啊!我坠在迷雾。
难道看见了鬼?!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我明明看见了她,而他们却不可以。
弟弟奇异,哦,鬼?鬼在哪里?
我一时明白过来,不想让弟弟和单纯的婉莹担心害怕。忙借题挥,岔开话题,鬼就在你眼前啊!老弟,一见到你们,姐姐我就成了一只开心鬼!
人生苦短,开心的事并不多,如果有的选择,我真的愿做一只开心鬼。——在亲人面前,快乐如泉,喜悦似水,做姿做态,换来片刻欢娱也是好的。
快乐与不快是流感,因了爱,手足之间,苦痛相知,情绪更是没有基本的免疫力。
果然,弟弟大笑,抱住了我,开心至极,姐姐,见到了你,我也是一只开心鬼。
婉莹不甘落后,我也是,我也是。
呵,三只开心鬼。我的心暖暖融融,成了融化的巧克力,甜蜜粘黏,丝滑畅意。有弟弟真好,有爱真好,有爱的能力,更好,这可以证明我的心还没老至天聋地哑,溃烂霉。
亲情是我活下去最大的动力。
呵,鬼也分了三流九等,阶级分明,不容暧昧。开心鬼,应该是鬼里最讨喜的角色了,人也该一争朝夕,抢来一做,使活之生涯,不至于绝望彻底。
一行三人,说说笑笑,搭了车,不久就到了目的地。租来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房子里窗帘,布艺,床上用品,皆以粉紫为主,碎花点点,时隐时现,显然是婉莹的手。
稚气。
她的无忧,令她长得再大,也处于做梦的年龄,粉紫一片,色泽单一。
呵,门口,卧室,卫生间,鞋子毛巾,双双对对,一切用具,齐头并蒂。哈,他们在同居。这也暗示,我不可以在此久居,打扰了这甜蜜。
于是随意地浏览,眼光做了检查团,东瞧西看,看弟弟租来的房间温度是否适中,光线是否充足,电器是否齐全,床铺是否棉软,正在用手悄悄的扯了被子的一角,捻一捻薄厚是否可以保温,小的时候,弟弟一直怕冷,他的手足,曾冻的裂痕累累。
光线一暗,有影挡在不远。是弟弟,他站在门口,把门堵去了一半,偌大的汉子,红着眼圈,姐姐&he11ip;&he11ip;
婉莹在厨房,她在做饭。
这一声叫得我心一酸,把头一侧,我看看,看看,看看你过的怎么样&he11ip;&he11ip;
心灵相通,他,还是那个幼年时对我依恋的弟弟。
别看了,姐姐!我现在这样的住处,在同学里都属于腐败阶级,你不要担心,我&he11ip;&he11ip;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呵,不要照顾,羽翼已丰。可他知不知道,照顾他年久日长,于我,早是一种生活习气,只有这样,才可以令我心安。血浓于水。
夜里,和弟弟说话说到半夜,问的除非是他的生活,我的生活,琐屑的问答,因了关爱,也无有疲倦的影子。时光飞逝,无有倦意。
婉莹早受不了,头枕在弟弟的臂弯,眼光汤成一团,无法聚焦,娇态可鞠。她是一种生物——爱的生物,长在弟弟身上,依附而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