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夏日的早上,她站在窗口,看着他走近,担了一肩的夏阳。她欢喜地奔向门口,奔向他,奔向三年的相思地,温柔乡。她含泪地叫他,温先生,温先生&he11ip;&he11ip;
飞鸟投林。
林不接纳。
温先生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男子。
他带这陌生男子来,干什么?
那男子宽衣博带,面白如玉,丰神俊朗。她轻轻地扫了那男子一眼,因了礼貌,柔声地问他,温先生,这位公子是&he11ip;&he11ip;
有人在远处飞奔,喜欢叫她。薇儿,我给你拿些十二花笺来,你看看好不好看啊&he11ip;&he11ip;
是温璋。他提了一叠制的鲜花笺,香味不同,颜色各异,粉红、嫩紫、靛青、酥黄,一片片,一叶叶,是他年少的心事,碾平、压扁、晾干,拿来送她。
只是,他来迟了。欢颜博不得,心事偏偏要成干花。
她满心满耳的眼前人,哪里听得见他在唤她?羞涩令她心慌,三年了,她等了温先生三年了,他终于回来看她。
薇儿,你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漂亮,我老了。温庭筠笑看着她,看看她的如酡红颜,看看李亿的丰神俊郎,心底可是想,他们二人,年貌相当,天赐一双。
他笑说,薇儿,这位是李亿李公子,他父亲李渔和我是八拜之交。李公子读过你的诗,一见倾心,专央我带他来,拜访你的。
不远处,温璋抱着鲜花笺呆立在小路上,石像一样。那两位男子,一位风流富贵,一位身形高大,显然其中之一就是温庭筠了。前几日,她就说她的温先生要回来了。她那么虔诚地赞扬她的温先生,好似温先生就是她的整个大唐。
那倜傥的男子早长身而鞠,含笑递上一片爵里刺,鱼姑娘,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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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她真的笑纳了他。
一如我笑纳了林廊。
林廊喜欢穿名牌衣物,喜欢坐我的车子,他是个虚荣的孩子,他喜欢享受一切现成的好,好衣,好食,好行,好住,好女人,好模样,所有的好,他都要。他懒,他懒得动弹,包括做爱,他也只喜欢男下女上这一种方式。
他说,懒散,是一种别致得风格。
确实,他别致得令人爱惜。
晚上,我在电脑前码字,林廊在巴格尼尼演奏的小提琴《浪漫曲》里,给那尾鱼换水,喂食。
我写字累了,轻步走了过去,从后抱住了他。我唤,林廊——
琴声如鬼魅。
他看着那鱼,他不说话。
林廊——
我娇娇地唤他,轻轻地吻他。吻他的耳垂,一点一点,他的耳垂和脖子是最敏感的地方。
茉莉姐,真奇怪,你看这鱼,它会随着琴声翩翩地舞呢!
他不接受我的挑逗,他没有情欲,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那尾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