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酒的后劲儿,就这么上来了。
顾潮在地毯上坐了一会儿,他腿屈的有些麻,就想换个姿势,腿刚刚一动,安静好了一阵的床上就响起低沉的声音。
“你要不要晚上睡这?”
“。。。。。。”
他刚伸一半的腿凝固成一个屈膝的姿势,睫毛垂着,在星黄的灯光下延伸出一片落影。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的敏感,半开的窗缘钻进一阵微凉夜风,吹平了刚才被揉乱的丝,那个触感却好像还留在头顶,温热的,没有消散的。
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床上躺着的人没说话,半晌才回答:“我怕我胃出血。”
。
顾潮第一次没在自己的宿舍过夜。
其实换个房间睡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有时候马李奥睡不着也会去找司潭和余小葱聊天,聊晚了干脆就睡那,余小葱也来边随这里赖着过,哪一局打的生气了非要吐吐槽就死皮赖脸往床头坐着。
但顾潮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跳的很快。
他跟自己说了好几遍,这很正常,但一双眼睛就是闭不上,闭上就是沐浴露的味道,边随的味道,让他觉得这个空间格外的小,小到能清晰感觉到身侧的呼吸。
其实他已经很困了,昨天晚上几乎没睡,今天又热牛奶等到这个点。心里像有一只小虫,从昨天一直爬到现在,就是不太睡得着。
顾潮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这种感觉很像两年多以前,那个别墅里生争吵的时候。
他一个人躺在卧室里,虽然没有任何人责难他询问他告诉他,但他知道自己快要失去点什么。
后来就再也没见到过父亲。
好像人与人的际遇就是这般,在某个时间点,你很在意的人遇见了别的什么人,然后选择跟那个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也不再属于自己。
过往的快乐变成旋转木马上的油画,转过多少圈也只会停留在原地。
边随侧头,看他睁着眼还没睡,清了一下嗓子找话说:“奶挺甜的。”
“嗯?”顾潮摸着黑,侧过去看他。
“小时候我妈冲的都不怎么甜,所以一直不爱喝,就没怎么喝过牛奶。”边随老实说:“刚要是余小葱煮的,估计进门就被我倒了。”
“。。。。。。”
顾潮耳朵有点烫,小声问:“那你还长这么高?”
“打球啊。”边随侧过身,看着黑黑的模糊影子:“以前上学什么都不想干,就想打球,不然就是打游戏,个子蹦着蹦着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