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豨当十方劫已经废了,来者不拒。
可就当降魔杵靠近的一瞬间,忽然紫光大盛。
刺目的光,照得猪脸十分没面子,若是它此刻能站起来叉腰,一定指着方寂雪鼻子骂。
俺是不是魔物你个孙子不知道?你照个屁啊!
“它本就是魔物。”
楚微凉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凉凉俯视方寂雪,仿佛在提醒一个傻子。
方寂雪单膝蹲在她衣袂边,偏着头,挑起眼帘,看她一眼。
之后,慢慢起身,将光芒激越的降魔杵,横在她面前。
他本就意不在封豨,而是她。
十方劫靠近楚微凉,光芒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更加大盛。
方寂雪面色从未有过的沉冷。
他即便不要她了,她也是他一个人的,本来是生是死,都该由他主宰,由不得她自己决定半分!
如今,不但胆敢改投师门,还敢处处违逆,简直大逆不道,罪不容恕!
他只等她跪下,认错,求饶,服软。
但是,楚微凉用力昂起下颌,傲然面对这个从前连看上一眼都要小心翼翼的神。
过去的,生了就是生了。
不认错,不洗白,不悔过,更不走回头路!
两人对峙,皆不言语。
只有安南婵跳出来叫道:
“楚微凉,你果然本性不改,再次与魔域勾结,危害我北玄,现在,连十方劫都不帮你了,看你还如何狡辩?”
在场所有人一阵交头接耳。
“听说,她当年死得相当不堪。”
“说是在北芒山给魔族作了三日炉鼎,才苟得一命,活着爬回来的。”
“对,当年洗罪台上,她就是这样,铁证凿凿,却死不认账,最后天魔解体,还要祸害我北玄一波。”
“……”
流言,向来不死。
哪怕已经过去一千年,只要还有一颗火星,也会将人烧得尸骨全无。
夜风掠过,衣袂轻飞,楚微凉站直脊梁,直视方寂雪的双眼,抬手,突然死死抓住降魔杵的另一端。
装什么善类!
哭什么冤屈!
明抢!
三棱刃一时之间嵌入血肉,掌心的血,沿着血槽横流。
在十方劫见血的同时,手柄上的三尊神像,原本闭合的眼睛,陡然全部圆瞪,紫光激烈炸开,霎时间照亮天地,也映着两人针锋相对的脸。
紫光涌动,如在与谁的心跳共振。
两人各执一端,不动声色地暗中争夺。
它、是、我、的。
楚微凉未开口,但目光逼视,一字一顿,不容任何人反驳。
她掌中用力,伤口更深,鲜血淅沥滴落,降魔杵轰然一声,再次光芒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