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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此案了结。
加紧搜查的结果,衙役在三绝楼通往荒宅的地道中现了另一个暗室,里面有足够证明皮南是女子失踪案凶犯的证据,这也让青离明白了为何走这地道时灯笼一定要黑掉。
顺便说一下灯笼挨个灭掉的原因:里面放了差距极薄的蜡烛,小二根据时辰,控制步点,看起来就像随着他走去而一个个熄灭了。
但杀死皮南的木棒或大石无论如何找不到,青离回想,当被她见到时,牛大已经没有拿着凶器,何况,如果凶器真是木棒巨石,肯定是顺手取来顺手丢弃的,难道抱着跑不成?可在现场,以及现场之外的几条街,都快翻过来了,完全没有现那样的东西。
所以对牛大的判决是按盗墓毁尸的罪名来的,打了一顿板子,配辽东。
至于皮南的死因,成了悬案。
但当知道他是女子失踪案的凶犯后,似乎百姓只关心他的死,而不在乎他的死因了。很快城里的说书的多了一段开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且看那祸害良家闺女的凶徒,在一个大雨夜被上天派下金甲神人,活活击死&he11ip;&he11ip;
&1dquo;喂,云舒,我们刚到那天,说到你为玉官的死哭得不成人样,问你可是心中喜欢她,你又说不是,那是为什么哭?”青离立在三绝楼上,眼睛瞟着楼下的戏台子,那上却已经没有了动人的故事,地下官差蚂蚁一般忙碌,在贴封条。
&1dquo;这个&he11ip;&he11ip;小时候的想法罢了。”云舒笑道。
&1dquo;说吧。”
&1dquo;那时,我听了霜官玉官好些戏。”云舒于是说道,&1dquo;她唱牵牛,她便唱织女;她唱许仙,她便唱白蛇;她唱张生,她便唱莺莺;她唱梁山伯,她便唱祝英台&he11ip;&he11ip;”
&1dquo;所以当时,我觉得,那就是生生世世。”
&1dquo;可后来玉官死了,还查出早与其他男子有染。”
&1dquo;我就不信,我说那她们的生生世世,都怎样了。”
&1dquo;大人就说我是傻瓜,那不过是戏文上故事,都是假的呀。下了台子,她们都是女子,自然会各寻男子配合。”
&1dquo;我当时好像有点明白,可心里还是难受。那样的每一个故事都至死不渝,却原来她是喜欢别人的么?她为什么还要喜欢别人?”
&1dquo;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当时就是特别难受,好像心里什么东西被揉碎了一样。”
云舒说不清楚,青离却听得明白。
感觉的事,本来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仿佛看到那空荡的戏台上又满了人,从古到今的戏子们,咿咿呀呀,舞动水袖,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她也突然想到了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有真相背后的真相。
(六十八章画皮八)
画皮六十九章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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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俗语,见于《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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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全证据,皮南与玉官的尸都被官府特别保存起来,敛放在一间单独辟出来的大屋中,用几块大冰镇着,不使腐烂。
前些日子,这里还重兵把守,这时即已结案,看守也不知溜到哪里喝酒去了。
随着悠长的&1dquo;吱呀——”一声,清白的月光立刻争先恐后地从门缝涌入,无孔不入地流淌了一地,将被冰块簇拥的、穿着大红嫁衣的、满脸甜蜜的小女子,映得如三尺寒泉浸明玉。
乘着月光的,是青离细碎的步伐,&1dquo;霜官,出来吧,我看着你进来的。”她轻声语道。
良久,冰块后传出踏碎冰凌的一些声音,然后一把银亮的宝剑,之后出现了一张美丽的面庞。非常坚定的那种美,月光映在高挺的鼻梁上,流散成细腻的白霜。
&1dquo;你是&he11ip;&he11ip;跟天翔云舒在一起的女子?”霜官细辨青离,眉头轻蹙,说道。
&1dquo;可你放心,他们现在一个都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来的。”
&1dquo;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霜官浅笑。
&1dquo;是啊,就算我看穿你诡计,一样都没证据,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青离亦笑。
说出这话,青离倒惊奇于霜官没有任何惊愕的神色,只淡淡道,&1dquo;那就坐吧,今儿不用五钱银子,倒能听场子不语。”
她还有心思开这玩笑,青离默契地嘴角上勾,席地坐了下来,作出鬼母那般的神气开讲,可惜手中没有水烟。
&1dquo;今儿我们这个故事,叫做画皮。”
&1dquo;话说本朝景泰年间,有一个永昌侯,为逢年过节热闹,家里养过一个戏班,都是女孩子,打小专门请师傅带出来,十二三岁可以登台。”
&1dquo;这里头,有一个专唱小生的霜官,与一个唱小旦的玉官。一个聪颖坚毅,另一个清纯美丽。一个唱牵牛,另一个便唱织女;一个唱许仙,另一个便唱白蛇;一个唱张生,另一个便唱莺莺;一个唱梁山伯,另一个便唱祝英台&he11ip;&he11ip;以至于让侯家的一个傻孩子以为,那就是生生世世了。”
&1dquo;可是,下了戏台,玉官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女子。十五岁上,恋上了一个外乡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