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埃勒里轻声说,「当然,一切很合理,也极可能是事实,继续。」
「而今天下午,我们从你窃听到的电话中得知,」墨莱平静地继续,「她被耍了,她付了钱,但东西没到手,而她一付再付,直到&he11ip;&he11ip;你们知道直到怎样?」他倾身向前,挥舞着手中的雪茄,「直到她山穷水尽了,直到她再掏不出钱来塞这只臭虫的牙缝了,她还能怎样?她绝望到极点,她不愿也不能向她丈夫求助,也没任何其他经济来源,要命的是,马可根本不信她这套,从马可要她到这里来就可看出来,他要真认为她再榨不出任何油水,那他为什么这么费事还安排她受邀来此,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是,这完全对,」埃勒里颌。
「好,至此马可已布置好一切要大捞最后一票,他想如果把他手中所掌握的所有玩物全凑一块儿,不是省事多了吗,他可以毕其功于一役,把所有人席卷一空,然后带着罗莎走人——就我所知,他可能真打算和她结婚——从此还能过着更幸福快乐的生活。毕竟,戈弗雷如果想要回女儿,那一定得付更多的银子给他们这位了不起的女婿。但事实如何呢?康斯特布尔太太乖乖来了,因为他下令如此,她不敢不来,他开口要更多的钱,她求他高抬贵手,但他逼得更紧,并扬言如果她再这样拖下去不给钱,那他会把这些甜蜜的物证送到小报上刊登或直接交到她丈夫手上。但她讲的是真话没错,她已经完全没退路了,你说她怎么办?」
「哦,」埃勒里神色有异地说,「我懂了,」他看来颇失望,「好,那她怎么做?」
「她设计宰了他,」墨莱胜利地说,「其实应该说,她设计让他被宰,并希望他把情书这些劳什子带在身上,好弄回来并予以消灭。于是,她找上了这个基德船长,这是她在本地这段期间知道的,雇他把马可给绑走了结,偏偏基德错绑了库马,她很快现事情出了岔子,于是打了那张纸条,诱骗马可当天晚上在露台碰面,然后她下到露台,选了那尊哥伦布,狠狠给马可一下子,再用随身带来的绳子绕上他的脖子——」
「还帮尸体脱光衣服?」埃勒里平静地问。
墨莱有点狼狈:「那只是个粉红小把戏!」他声音大了起来,「用来当障眼法用的,没什么特殊意义,好吧,就算有,也只是她想弄点刺激性的——呃,你懂得我的意思。」
麦克林法官摇着脑袋:「我亲爱的探长,我想我实在无法苟同你的如此看法。」
「说下去吧,」埃勒里说,「法官,探长还没讲完,我希望我听到最终结局。」
「呃,彼此彼此,」墨莱有点恼,断然说了下去,「当时,她认为危机已消除,没线索留下,字条也销毁了,就算不销毁,上头的署名也是罗莎,下一步,便是找回她的情书和照片了,但没能找到,事实上,第二天晚上,她又再次出马寻找——也就是昨晚,你现她还有慕恩那娘们儿以及戈弗雷太太不约而同全来了,之后,她就接到那通电话了,打电话来的那人黄雀在后居然真把那些证物给弄到手了,于是,康斯特布尔太太噩梦重现,绕一圈又掉回到她该死的勒索泥淖之中,她白杀了一个人,更惨的是,这回她连是谁勒索的都不知道了,至此游戏宣告结束,她自杀了账,这就是结局,她的自杀便是负罪的最好自白。」
「就只是这样子,嗯?」麦克林法官轻声问。
「就只是这样。」
老人又摇起脑袋,他柔声地说:「探长,从你整个推理中一些明显的前后矛盾之处来说,我相信你也必然看出来,这女人从心理上就不符合如此的罪案吧?从她初到西班牙角来的第一天就怕得六神无主,她是典型的中产阶级中年妇人——简单而纯粹的家庭妇人,良好干净的家族血统,狭隘的道德观,眼中的世界只有家庭、丈夫及小孩。和马可的这个出轨事件就如同情感的宣泄一般,瞬间爆开来。探长,像这样一个妇人,在被压逼甚急时,的确很可能一时想不开而自我了结,但不大可能执行一桩得事前冷静筹划的干净谋杀,她的思绪无法如此清明有条理;还有,我也很怀疑她是否具备如此的聪明才智。」他又摇着老脑袋,「不,不,探长,这怎么看也不像事实。」
「如果两位的彼此诘难业已告一段落,」埃勒里懒洋洋地说,「探长,能否好心容我问几个小问题?终究,这些问题不由我来问,也会由记者提出来,你知道的,这些记者可都是直通通杀进杀出的初生牛犊,就像他们较粗俗的讲法,你总不想使他们问到脱裤子吧。」
「该死。」墨莱低咒一声,脸上不复见任何胜利或尴尬的神色,若一定得说,那是某种优心。他坐了下来,啃着指甲,脑袋摆向一侧,仿佛担优自己在此瞬间失去了最基本的语言说明能力。
「先呢,」埃勒里边坐在粗木头长凳上边开门见山的说,「你说,康斯特布尔太太由于无力支付马可的勒索,决心设计杀掉他,而你也提到,为执行如此杀人计划,她雇用了基德船长来操刀,我不禁要问,她哪来的钱支付基德呢?」
探长没做声,只焦躁地对付着他的指甲,半晌,他才低声说:「呃,我承认这是个麻烦,但也可能她先承诺他,在杀了人之后再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