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们会现——」
「别理他,特勒,」探长粗声夺回言权,「告诉我,他们两人吵些什么?」
「关于罗莎小姐,先生。」
「罗莎!」戈弗雷太太叫出声来,她嚯地一转身,惊骇的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的女儿,罗莎的脸通红起来。
「好吧好吧,」年轻的柯特见大势已去,「反正现在也瞒不住了,这个好管闲事的可恶矮子什么都供出来了。没错,我是把那个该死的妓男给大骂一顿,狠狠地大骂一顿!我警告他如果敢再把他那肮脏的爪子伸向罗莎一次,我就&he11ip;&he11ip;」
「你就怎样?」柯特惊觉地住嘴时,墨莱立刻逼问。
「我想,」特勒小声地说,「柯特先生曾提到要好好修理他之类的。」
「哦,」墨莱掩不住失望,「柯特,你说马可曾骚扰戈弗雷小姐,是吗?」
「罗莎,」戈弗雷太太低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哦,你们真是讨厌,你们这些人!」罗莎哭叫出声来,人也跳了起来,「尤其是你,你这可恶到极点的柯特先生,这辈子我不会再跟你讲一句话!你有什么权力跟——去跟约翰吵架&he11ip;&he11ip;是的,跟约翰&he11ip;&he11ip;吵我的事?他根本没骚扰我!任何——我们之间的任何事都是我乐意的,我心甘情愿的,你要搞清楚!」
「罗莎,」年轻人可怜兮兮地说,「我只是——」
「别跟我讲话!」她湛蓝的眼睛此刻满是愤恨和轻蔑,头也昂然抬着,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状,「如果你们想知道,你们所有人——是的,也包括你,妈妈——约翰跟我求过婚,要我嫁给他!」
「马——」戈弗雷太太快昏倒了,「跟你——」
罗莎毫不犹豫地快讲下去:「我呢——事实上,我也接受了,当然没这么啰嗦地讲一大堆,而是——」
这刹那间,最不寻常的事生了,康斯特布尔太太把她的椅子拉到前面,并以她的沙哑嗓音叫了起来——这是打从早上见面以来,次听见她开口:「啊,恶魔,狡猾狠毒而且无情的恶魔,我早就看出来了,戈弗雷太太,你瞎了眼了,如果说我有个女儿——他施展了他所有的魔法&he11ip;&he11ip;」她陡然打住,整个人像冻结了一般僵在那里。
某种恐惧之色悄悄爬进了罗莎眼中,罗莎的母亲则一手掩着嘴直直盯着,盯着她这个高大黝黑的女儿,仿佛是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她一般。
年轻的柯特一脸铅灰,但他仍不失尊严地说:「探长,我相信戈弗雷小姐并不真正知道她自己涉及的处境,我想还是由我来讲好了,反正要是我不说,特勒也会说——毕竟他一直躲在露台那儿附近,听到了我们整个争吵过程&he11ip;&he11ip;争吵之中,马可告诉了我刚刚戈弗雷小姐所讲的事:他是星期五向她求的婚,而她也答应了,他十分确信他自己的所有计划到此已全然实现,然后在下个星期,他们两人便离开这里,到别处正式结婚。」讲到这里,他畏怯地顿了顿。
罗莎期期艾艾地说:「我没有——他不该——」
「他还说,」柯特平复了情绪说下去,「他不怕我把这事告诉戈弗雷先生,告诉戈弗雷太太,甚至告诉全世界,他们彼此相爱,谁也休想阻止他们;此外,他又说,他说什么罗莎一定照着做,而我只是个没事乱搅和的年轻小鬼,说我自不量力,说我才脱离尿布啥事也不懂,他讲了一大堆诸如此类的难听话,是不是这样,特勒?」
「完全正确,柯特先生。」特勒低声回答。
「我想,我真的是把他给惹恼了,他完全和平常不一样,不仅一点即爆,而且什么都直接讲出来。他这么激动,我也气疯了,所以我赶快跑开,我想,要是我在那儿多待一分钟,我一定会宰了他。」
罗莎忽然一甩脑袋,二话不说地举步穿过房间,向门走去,墨莱看着她,并未出言阻止。
「结婚,」康斯特布尔太太阴沉地说,「那可真肥了他。」——短短一句评论。
「好吧!」墨莱缩了缩肩膀,「可真不错的一场吵架。言归正传,之后你和马可就又回来打牌了,是吗?」
「我不知道马可怎样,」年轻人轻声讲着话,眼睛仍看向门那头儿,「因为我在附近荡了好一会儿,气成那副德性,不好立刻和这群优雅的伙伴碰面。我想,在游荡中我也分神找罗莎,后来开始觉得冷,我就回屋里来了,那时大约是十点三十分,再看见马可时是在牌桌上,他一脸开开心心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生过。」
「你看到的是怎样,特勒?」墨莱求证于特勒。
特勒掩嘴咳了一声:「柯特先生由小路跑开,就跟他讲的一样,先生,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到他走回屋子台阶时的喀喀脚步声;马可先生则在露台那儿多待了好一会儿,先是生气地喃喃自语,跟着我看到他——先生,当时露台的灯开着——他把衣服抚平(是的,先生,他穿白色衣服),再顺顺头,调整了一下领带,还认真扮出个笑脸,然后把灯一关才走了。他直接回到屋子里,我记得是这样子,没错,先生。」
「他确实直接走回屋子了吗?你有没有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