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he11ip;&he11ip;妈妈,」罗莎喃喃说着,抬起她憔悴的双眼,「我——我全忘了,对,我得赶快打电话回家。」
法官走到她前面,投给埃勒里一个警告的眼神:「我亲爱的,让奎因先生来打,你最好还是再躺下来休息。」她听话地乖乖再躺回床上,但嘴角仍止不住地抽搐着。
埃勒里走到起居室,关上连通卧房的门。他们可听见拨电话的声音,然后是他低沉的讲话声。老人和女孩都没开口,一会儿门被拉开,埃勒里回来,瘦削的脸上神色古怪。
「哦——戴维他——」罗莎声音整个变了。
「没事,你舅舅还没消息,戈弗雷小姐,」埃勒里缓缓地说,「当然,有人急着知道你和戴维·库马的消息,接我电话的是本地的一名绅士,名叫墨莱——郡警调查部门的墨莱探长,你知道。」埃勒里停嘴,显然不太愿意说下去。
「没消息。」她空洞地喃喃一声,眼睛垂下来盯着地板。
「墨莱?」法官粗声地说,「我认得他,好人一个,两年前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聊过几句。」
「你妈妈马上会派辆车来,」埃勒里接着说,他眼睛牢牢看着女孩,仿佛什么事让他很困惑,或难以启齿,「一辆警车&he11ip;&he11ip;还有,似乎你们家有一位客人,戈弗雷小姐,举止很诡异,才几分钟之前,他偷了令尊一辆车,落荒离开西班牙角,好像整个地狱的全部恶鬼追着他一般。在我打电话前一刻墨莱才接获报告,两名摩托车骑警已追上去了。」
她的前额用力皱着,好像不这样听不到似地:「他?」
「一个年轻人,名叫厄尔·柯特。」
她惊讶地睁大眼,法官看起来也很不安:「厄尔?」
「我亲爱的,他不就是两年前跟你一起泛舟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吗?」
「是啊是啊,厄尔&he11ip;&he11ip;不可能的,不——他不会——」
「这场混乱看来还在持续增加之中,」埃勒里说,跟着他语气一紧,「依我看,某些事比柯特先生的逃之夭夭还紧急,也比戈弗雷小姐和库马先生的绑架还紧急,法官。」
老绅士嘴巴一抿:「你是说——」
「我相信戈弗雷小姐应该知道,而且理论上她应该已经知道好一阵子了。」
这位黝黑的女孩有点惊讶也有点困惑地抬头看他,她不懂埃勒里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呃——」她不知语从何起。
埃勒里张嘴欲说,却又立即闭上,三人吃惊地转过身。
一辆马力十足的车子,依它的隆隆引擎声可听得出来,向着小木屋飞驰而来。在他们进一步反应之前,他们又听见吱的刹车声,砰的摔门声,以及石子地上的急促脚步声——然后,出现了一名高大强壮的年轻男子,一头蓬乱金,皮肤晒成深褐色,腿上臂上肌肉嶙峋。
他顺手关上身后的门,半裸的背靠在门板上,眼睛一直牢牢锁住罗莎,仿佛要确定她完整无恙,然后对着埃勒里咆哮起来:「好吧,你们两个土匪,讲啊,你们打算怎样?还有戴维·库马,人呢?」
「厄尔,你少神经,」罗莎插嘴,脸色平复了下来,「你不记得两年前那位麦克林法官吗?还有这一位是奎因先生,法官的朋友,他们今天早上才到小木屋来,现了我,厄尔,你别傻瓜一样光站在那里!到底怎么啦?」
年轻人又看了两人一眼,但这回羞怯下来,脖子都红了:「我——我很抱歉,」他嗫嚅着,「我不知道——罗莎,你真没事,是吗?」他冲到床边,单膝跪地,紧抓着她的手。
她甩开他的手说:「我非常好,谢谢你。我昨晚最需要你时,你人在哪里?在我——在戴维舅舅和我被个独眼的可怕怪物绑架时,你在哪里?」她有些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绑架!」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哦——我不知道,我认为——」
埃勒里温柔地看着柯特:「柯特先生,我很奇怪我没听到追赶你的警察的任何动静,我才刚和西班牙角的墨莱探长谈过,他告诉我,已派了两名骑警在你后头追赶。」
年轻人站了起来,但仍满脸大惑不解之色:「我甩开他们,把车转到路旁小路&he11ip;&he11ip;他们没觉,直直往前去了,但——」
「那么,」麦克林法官轻声问,「你究竟怎么知道戈弗雷小姐人在此地,柯特先生?」
他跌坐在一把椅子上,把脸埋进双手之中,然后摇摇头,抬起眼来:「我承认,」他缓缓说着,「这对我这简单的脑袋而言太复杂了,几分钟前,我接到一通电话,有人告诉我在这里可找到罗莎,瓦林小屋这里,警方已快来了,但我想我——我想搞清楚谁打的电话,但没办法,然后,我想我——我快疯了,我就来了。」
罗莎一直不去看柯特的脸,似乎她为了什么很恼怒。
「嗯,」埃勒里说,「声音很低沉吗?」
柯特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知道,电话线路好像有点问题,甚至我连打电话人的性别都无法确定,声音非常小,」他说着,转向女孩,以容忍的古怪眼光看着她,「罗莎——」
「好吧,」罗莎冷冷地说,眼睛看墙,「我非得在这里坐一整天,听——听这些废话,或者我是否可请问一下,我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