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有太后娘娘这个亲外祖母,一听说宝贝外孙叫鹰给扇了一巴掌,那心疼的太后连声哎呦,拉着外孙子好一通关怀,还叫人拿那鹰来打死。
事关外孙,太后娘娘不但慷慨给出自己的那盒玉容膏,还特意求了太上皇:“叫小林太医来给宇儿瞧瞧吧,这伤口可就在脸上,还是只扁毛畜生抓的,万不能叫孩子留下伤疤!”
太上皇也就点头允了,把林姜再次召到大正宫来。
那位小林太医这几个月在京中风头不减,名声颇大,齐阳长公主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她是宫里出身的公主,有些晓得自家的病候与宫中情势的复杂,所以也从未主动接触过林姜,今日才第一次见面。
这一见,不由心中先赞叹了下其品貌。
难得她一个女儿家,生的明亮大方,举止有度不见丝毫扭捏之态。
齐阳长公主给过了见面礼,也就赶紧把儿子拉出来让林姜看。
高齐宇是长公主爱子,明阳伯的嫡子,十分傲气,又是少年人最要面子的年纪。
本来想躲着不出门,偏生又被亲娘拖进了宫里,展览给了太上皇和太后不说,这会子还叫了个小姑娘太医来给自己看病,高齐宇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左摇右摆就是不想给人看。
还是被齐阳长公主一巴掌拍在背上,他才忍了。
林姜也就看清了高公子的伤势,随即笑道:“回太上皇、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这伤势无妨的。”
长公主眼睛一亮:“当真?”
林姜点头:“瞧着伤口已然敷过上好药膏,长好了许多。现今只需再用玉容膏涂上过一夜,保管明儿就只剩三道浅浅红痕,之后便连药都不用上,后日也就好了。只是这几日需要忌忌口,别吃辛辣荤腥就罢了。”
齐阳长公主惊喜莫名:“我也请了好些大夫看了,问着他们留不留疤,他们只管支吾,说什么不能确定,看个人体质,只叫我心焦的不得了。到底是小林太医给了我准话!”
不但给了准信不留疤,还连痊愈的时间都给了,真是让长公主顿时有了大大的安心。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父皇跟皇兄,破例要启用一个女孩子做太医。
林姜从来不说别的大夫的长短,贬低旁人的医术,毕竟她自己是个开挂的,要是还指责旁人多不好。
见长公主有怪罪旁的太医大夫的意思,忙道:“回长公主,您府上的大夫说的也在理。这留不留疤其实主要看个人体质,有的人稍微碰一下就要留下个痕儿。要不是正好有这玉容膏,我也不敢说贵公子的伤口一定能好,只怕也是一样的答案呢。”
长公主听闻儿子能不留疤,心情就跟着好,听什么都对,认同了林姜的话又对太后道:“可见宇儿还是个有福的,正巧小林太医研制出了药,又正好母后这里还没用尽。”
而高齐宇原本还在紧张地听着——他虽是男人但也很爱惜脸面的好不好,何况这种抓痕,很容易被人误解成被女人抓的,他不敢出门也是怕那些玩伴笑话他。
这会子听说能好,也高兴起来……然后掩面而去,不肯坐在这里被亲娘展览被人围观了。
长公主也不再管他,只对太上皇和太后夸了半晌林姜。
林姜都听得不好意思了,连忙告退。太上皇准了,还给她布置了作业:“这玉容膏虽好,但你也要在旁的正经药方上头多上心用用功夫。”
对太上皇来说,这祛疤的药膏,就是小玩意儿,做出特效止疼药来,他老人家才满意。
林姜领作业而去。
而太上皇也自回寝宫——他一向专注保养延寿,要不是亲闺女哭着进来求情,他都懒得管这些事。这会子见无事了,便仍旧回去歇着。
而太后则带着长公主往慈安宫去。
长公主路上还在说:“母后替我想想,该送这小林太医些什么。我可是听说过,绍王叔当年送了她不下三千两的礼和一整房下人呢。”
太后却摇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绍王可大张旗鼓地送,你却送不得了。”
长公主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是啊,那时候林姜还没进宫做太医,就是普通闺姑娘给绍王妃治病,绍王可以送礼结交。可现在,她是宫里炙手可热的太医,太上皇皇上都用她,自己这个长公主便不好与其亲近了。
想着不由扼腕:“可惜了,这样好的大夫。听她说话瞧病,真让人心里安稳,要是能常请她去府里坐坐多好。”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糊涂了不成?外头的事儿哀家都比你知道。”
“这小林太医就住在京中荣国府内。她是林系旁支的姑娘,自打上了京,哪怕被陛下重用,也都按着林家晚辈的身份,上许多家林氏故旧那里去拜访,太上皇皇上也是默许的。”
“等再过十来天,我这慈安宫中要摆寿宴,那盐课上的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也要入宫拜寿。她跟小林太医出自一族,听说还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俩关系亲厚。你到时候只管将她们当成晚辈姑娘来看就是了。”
太后看着女儿摇摇头:“你不能请她这位太医去看病,还不能借着摆宴之类,请两位喜欢的京中闺秀上门做客玩玩嘛?”
说到底,太上皇跟皇上忌讳的是宫里各方势力,尤其是皇子,或是有皇子的嫔妃跟这位小林太医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