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抚了抚心口。
常嬷嬷只道是小姑娘要面圣,所以心中害怕,便安慰道:“太上皇和皇上都是宽厚君主,小林大夫别怕。”
林姜:常嬷嬷你看你,我刚给您看了病,您就把我当傻子忽悠。
太上皇且不论,皇上当时还惦记着砍了我呢,说是英明圣主她信,但宽厚君王那可就是忽悠她了。
何况方才林姜摸着心口,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就在刚刚,系统叮当响成一片,每一声都是声望值哗啦啦进账的声音。
第1卷第19章
画眉公公一板一眼引着林姜进去,一副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厚重的朱红色帷帐被宫婢卷起,林姜看到内室正坐着的两位帝王。
太上皇坐在最上头,皇上略低些坐着,而绍王爷则坐在更靠下的位置上,正在对她笑。
这三位的目光各有不同意义,但最吸引林姜的还是帷帐旁站的一位穿着医官服制的老人,因为他看自己的目光热切到令人指。
而这目光也有点熟悉,林姜想了想:啊,这不正是自己看声望值的眼神嘛!
秦院正亲眼看到了这个小姑娘,却不可置信。他不信这样老辣的药方,居然真是一个豆蔻年岁的小女孩开出来的,这样针对病人体质和症候随机应变准确调整药材,明明该是一位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大夫!
画眉公公引着林姜往前走:“小林大夫,快叩见太上皇与皇上。”
林姜有点委屈:皇上您之前咋说来着,我要治好了你以后都不必行礼,现在我这不还要哐啷跪下磕头。
但这话只能心里过一过,身体还是老老实实跪了。
“平身吧。”浑厚苍老的声音响起,太上皇言简意赅直奔主题:“过来,给朕搭脉。”
林姜领命走过去,在距离太上皇只有两步的时候,整个人就震惊住了。
且说,林姜并不是隔着多远都能看到人身上的光点和疾病,若是这样,她的眼睛和精神也太累了,世界都会变成一片光点。
她要想看清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必须要在两步也就是一米之内。
所以直到走近了,她才看清太上皇的病症——如果说绍王爷是红的紫,皇上是轻微淡紫,那么太上皇……他根本就是龙袍领子上坐了个圆润的紫茄子!
林姜从未见过这样标准的深紫头颅,一时呆住了。
这样的颜色,太上皇能活着就是奇迹,居然还能如常行走坐卧?
不,太上皇病到这等地步,绝不会毫无感觉如常行动。甚至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头痛酸胀,他每时每刻应该都在承受一种针扎似的剧烈痛苦!而他之所以能如常坐在这里,一定是靠着药物和自己的意志力在压制着痛苦!
林姜这一怔,就与太上皇四目相对了。
就这一眼,林姜就觉得遍体生寒,一种她从没体会过的畏惧瞬间攥住了她的心脏。
这真的是人类的眼睛吗?太上皇的眼神之冰冷淡漠,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林姜觉得对太上皇来说,她这条活生生的小命,根本就是一粒尘土。
如果说皇上只是帝王心性,冷酷无情,但那到底是一个人的冷酷。而太上皇,简直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她在一瞬之中福灵心至,明白了为什么作为太上皇的同胞亲弟,绍王在得知有秘药的时候,却选择了救治皇上。
她原以为绍王是在下注,是觉得皇上年轻有未来,铤而走险为的是将来。
可在看清太上皇的那一刻,林姜忽然明白了,绍王这样人情味浓厚的‘人’,是会害怕太上皇的!
想来是日日夜夜的痛苦与对死亡的畏惧,让太上皇性情冷漠扭曲到几乎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一个人,他像是被人皮裹住的魔,让人望而生畏打心底里害怕。
林姜在太上皇面前再次行了礼,才慢慢将手搭在太上皇的脉上。
而目光所及之处,她看到了【主任的眼镜】对太上皇的结论:“下病危通知,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对病人进行临终关怀。”
林姜:……
她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脑海里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
在她组织好语言前,太上皇先说话了。
病人没有耐性很好的,尤其是太上皇这种病人。他直接道:“你既然为绍王诊过脉施过针,想必也知道朕是什么病。”
太上皇虽年老却仍目光如电,摄人心魄:“照实说。”
林姜简直想伸手摘掉眼镜。
这是她戴上【主任的眼镜】后头一回遇到病入膏肓的病人。也是第一次知道,眼镜里的字迹不仅仅有正常的黑色,还有代表病危的刺目红光。这红字还像救护车顶灯一样,不停的闪烁。提醒她下病危通知。
林姜忍不住闭眼:这病危通知能下吗?下了之后太上皇是病危,我就直接病逝好不好。
大约是见她闭眼,皇上以为她吓坏了,便出言缓和了一句:“父皇,这小林大夫虽有几分医术,到底只是小姑娘家,只怕难承天威,不如叫她缓缓再说。”
然而太上皇一眼看过去后,皇上也立刻闭口不言了。
涉及到太上皇的龙体,涉及到这种折磨人的病症,太上皇就不再是那个他幼时记忆里慈爱的父皇,而像一只欲择人而噬的野兽。皇上毫不怀疑,若是杀儿孙做药引能治病,太上皇绝对手起刀落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