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回头,炫耀自己也是个杀手吗?这怎么可能,哪有职业杀手这么亮相的。艾莲记得自己见过的各种杀手,有的沉默寡言,有的满口粗话,有的脖子上套个恶俗的金项链,有的&he11ip;&he11ip;可是,那些随意的态度也只能是在日常生活中,没有哪个杀手,会在别人的眼前露出杀人的装扮。会不会这家伙心理有问题,跑出来在这雨夜里吓唬人,看来这倒是最合适的解释了。或者,是恶作剧么?艾莲对自己这么说道,反正对方已走远,他也懒得理会。
蓦地,又一个念头叫他有些纳闷,这人若是想要吓唬人,干什么还要在这儿避雨,直接跳过来不是更好?艾莲转向身旁那人避雨的地方,赫然看到地面上有些液体也是深色的。他蹲下来,伸手在那液体上蘸了蘸,端在眼前细细观察,随后放到嘴里尝了尝。这是&he11ip;&he11ip;血?他啐出沙粒,对着那人远去的方向呆住了&he11ip;&he11ip;
打碎的玻璃杯,满是红色的污渍&he11ip;&he11ip;
还是那个狭小的房间内,墙壁四周挂满了照片。上面面是一个个女人的生活写照,有些在头部用红勾勒出小小的圆圈。房门&1dquo;吱呀”一声打开了,有个人走进来,脱下雨衣,挂在衣架上。墙上的一张照片被摘了下来,黑暗中传来阴冷的笑声,他又走向另一张照片,亲吻了一下那上面的女人,&1dquo;永远不要忘记你们以前做过的事情&he11ip;&he11ip;”
雨衣上的水滴下来,砸着地面,出&1dquo;嗵嗵”的空洞响声&he11ip;&he11ip;
艾莲呆在宾馆房间里,坐立不安。他先是拿起电话,琢磨了一阵又挂上了。他抽着烟,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又突然坐回到沙里,上下刮着自己的鼻梁。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真的生了凶杀案,甚至尚无法证明这就是人类的血液。他从桌上拿过那条蘸了血迹湿乎乎的手帕,端详一阵,又把它随手扔在一边。的确,一切都还没有结论,可是,正是这场意料之外的大雨,水花溅起的泥土气息,对自己的嗅觉产生了致命的影响,才使得那人在面前大摇大摆地炫耀一番。这是不成熟的表现,是愚蠢至极的疏忽。
艾莲感到烦躁,起身来到浴室。他拉开帘子,拧动水龙头。&1dquo;嘎吱嘎吱”的响声过后,有几滴水十分吝啬的滴答下来。他无奈地撇撇嘴,出门招呼走廊的服务小姐。
&1dquo;这水管子怎么回事?拧了半天也不见出水!”
&1dquo;对不起,先生,”小姐毕恭毕敬地深鞠一躬,&1dquo;水管临时检修,现在停水了。”
&1dquo;那&he11ip;&he11ip;我住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1dquo;这个,先生,那是大堂服务台的责任。水管也是临时现有问题的,是必要的检修,先生,这您可以询问大厅服务台。”
&1dquo;好吧,没事儿了,你走吧。”艾莲回到屋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1dquo;亲爱的,”一阵娇滴滴泛着嗲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1dquo;你是否感到寂寞难耐?如果有需要&he11ip;&he11ip;”
&1dquo;谢谢,”他硬生生地打断了,&1dquo;不必了,房间没水。”而后,顾不得对方的诧异,挂上了电话。
什么玩意儿?他低头看着自己半已经干了的衣服,又眺望窗外,把嘴角拧成了倒着的&1dquo;V”字型。雨停了,看样子他的安排也被打乱了。
&he11ip;&he11ip;
十点过后,麦涛踏上楼梯,在二楼的挂角停了下来。楼道里的灯坏了,可他还是一眼瞥见,自己的家门边有一个奇怪的东西。瞬间,瞳孔放大了,他摸出口袋里防身用的小刀,另一只手点亮了打火机。
一股小火苗腾起之后,他恍惚看见一个人蹲坐在那里。
麦涛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继续往上走,脚步轻微,缓缓走上来。快到门口时,火光忽然把那人弄醒了,他抬起头,揉揉惺忪的睡眼,&1dquo;怎么,你还回来呀?”
&1dquo;啊?艾,艾莲&he11ip;&he11ip;”麦涛惊得合不拢嘴,&1dquo;你,你怎么&he11ip;&he11ip;”
&1dquo;我回国看看还不行啊?”艾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1dquo;不好意思,睡着了。嗯,给你个惊喜不好么?”
&1dquo;好,好,但这也太惊人了,”麦涛恢复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神态,冲上来给了艾莲一拳,&1dquo;瞧你这德性,像个&1squo;海龟派’吗?快,我们先进屋再说!”
&he11ip;&he11ip;
黑暗中,那人早就洗净了脸,掏出背后的尖刀,在一条皮带上来回磨蹭。没有开灯,只是刀锋的光芒映射出他模模糊糊的脸孔:依然是那双动物似的眼睛,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
那人磨刀之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套在中指上。
空虚&he11ip;&he11ip;寂寞&he11ip;&he11ip;净化完成后无法逃避的感受&he11ip;&he11ip;不过这也没什么的&he11ip;&he11ip;上次不也是这样吗&he11ip;&he11ip;呵呵,我就是喜欢这样,那些与众不同的女人,你们的存在等于罪孽,但也是我报复的源泉&he11ip;&he11ip;
遗憾的是&he11ip;&he11ip;满足感转瞬即逝&he11ip;&he11ip;过不了几天还要&he11ip;&he11ip;
两个久未谋面的朋友,按照常理应该彼此打听对方现在的生活。可艾莲不愿意过深地涉及自身,只是大概听听对方的叙述。话题,由于麦涛的职业特性,又因为他头上还没有拆除的绷带,便很快被引向最近的这宗案子。他的陈述,出于自身经历,说起来自然比刘队的简单介绍生动了许多——从自己如何要去五楼,到房间里不寻常的响动,再到如何被袭,安先生又是怎么目击了凶手从而救了自己一命,而后两人又是怎么进入查看的,直到最后现了那具骇人的尸体。长达半个小时的讲解绘声绘色,令人身临其境,其间艾莲幽默地打了个岔,叫他喝上口水,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