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平平日里花钱不多,加上做这生意这么多年。总归是镇上顶有名气的铁匠,虽然不与普通人做生意,但他那般对金钱随意的态度,定是手头宽裕惯了,懒得去算钱。
思来想去,这镇上除了爷爷和弟弟,最亲的就是张正平了。每每遇到危险,他们总是挺身而出的。
虽然叶问今不知道张正平的背景,只知晓他与老将军是旧相识,他自己也不爱提起旧事。
叶问今总是好奇,是怎样的职业和经历造就了师祖这样一个有的人。
或许旁人怕他觉得他是个怪人,但如同牙人与她说的,这人是个好人。
但每次见着他,几人都会嘻嘻哈哈一整天,最后忘记问这事儿。
张正平看着像四五十岁,但锻炼的人会显得年轻些,或许已经五六十岁也不一定。
许是每天与铁块做伴与人交流不多的原因,仍是一个小孩子心性。因此叶问今这样直白的人才能与他和睦相处。
他给叶问今指了块儿地,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银钱。五百两银子装在一个大木箱子里,用一把大铁锁紧紧锁牢,那把锁都已锈迹斑斑上面布满了灰尘,看起来有些年头。
她将这银子放在张正平家不敢带回去,就怕被人看着,到时候来趁火打劫。
后来非要写一张欠条给张正平,又被他狠狠地骂了好几句。
她捂着耳朵笑道:“师祖,你从不收我钱。现在我和你借钱你又不要欠条,就不怕我卷款而逃?”
“臭丫头,你倒是敢?”张正平故作狠色,只一秒又继续认真打铁了。
“嘿嘿,师祖,算上利息,两个月内还你六百两,如何?”
张正平挥挥手又开始生火烧铁,意思是随你。后又想到什么,伸出一只手指往叶问今的方向点点,说道:“别忘了啊。”
“好好好,定不会委屈了您的胃去。”
有时她自己也怀疑自己做的东西难不成真是什么珍馐美味么?但想起大师叔做的西湖醋鱼,就坚定地否决了自己异想天开的念头。
她赶忙去松阳布匹寻蔚忻忻,急着告诉她自己已经解决一半这事,剩下的一半便要她去了。
蔚忻忻这几日面容憔悴了许多,不知是干活累得还是相思病思念得。看那样子,蔚忻忻应当还是安稳地看店,没有出去花天酒地。
叶问今上前靠在柜台上虚情假意道:“蔚老板,那三百件棉衣可要你做好啊?记得背后都绣上我说的字,千万不可忘记。”
“行,这会儿已经开始缝纫了。”等叶问今靠近,她才低低地说道,“这么快借到五百两了?”
“当然。作为交换那衣服初三前要交到我手上,你可没空闲着。"
“好,他们与我约好在永梦楼旁边。一会儿你与我一起去,真不知怎么谢你。”
“娘,我和问今一同去逛逛集市,您看会儿店我马上回来!”
蔚忻忻跟着回到叶问今医馆。
她从开业礼后就忙于和温沙约会再没来过。见过当初那样简陋空荡的样子,今日这医摊有了不少的变化。
虽然说明显看出这几日在休假,但那桌椅都是整齐划分,似乎将候诊区搬到了室内。
靠着墙角摆放了许多中药材,用不同颜色的布分门别类的归好。看样是准备迎接药柜的到来。
柜台后头的木架子上还摆放着几类药酒。皆是一排排棕色的小瓷罐,散明显的药味儿。
这医馆也算是有模有样起来。
“你在这儿稍加等候。我叫几个人和我们一同前去,这样安全些。”
叫蔚忻忻坐在大堂内,叶问今去隔壁喊人。
今早去正平铁铺时比往常冷清了许多,原是没见到老大和老二。这两个活宝不在,便没人活跃气氛了。
刚进门就见师父手头上有正忙的活计,旁边还堆了些材料,看着就是要忙活上小一阵。
她又往角落的那个位置望去,是大师叔和小教头。
小教头不是正是最好的人选吗!毕竟是小教头,武艺应当是高,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好解决的。
难得见到小教头,在叶问今眼里,他是有官职的大忙人,总是来与大师叔说上两句很快又匆匆的离去。
叶问今觉得,小教头真是个好弟弟,每日忙碌还要抽空来关心哥哥。倒是这个哥哥看起来游手好闲。大叔师,与小教头不同,像个没事人。偶尔还摘点狗尾草逗逗翻墙进来的小橘猫。明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过得像是饱经风霜的退休官员。
她也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生活方式这个道理。但她还是不解大师叔这样看起来无所不能的人,在这儿只是为了度假吗?若他是书香世家,怎么不叫他去考取功名呢?
戎平见着叶问今眼里有些失望,今早听说她来借钱,还借了不少,自家将军从没看错过人,这会儿竟败在一个小女孩儿手上。
“将军,真没想到叶大夫是这种人。”
“戎平,不可妄下断论。女子孤身在此开医馆,已是不易。”
“将军,那可是五百两!哪有正常医馆需要五百两花销的!张伯也是大方,也不问清楚做何用就借了。怕不是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傅奕皱眉,将戎平送来的围脖围上,平静道:“叶大夫的为人你我是看在眼里的。”
“师父!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永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