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颗心忽而像被炙于火上,忽而又像被扔进冰水。
胸臆间一时有狂澜滔天的羞耻蜜味,一时又有叫他承受不住的负罪阴霾。
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赵荞大多时候都配合无间地专注共谋正事,并没有过多交流过两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私情。
两人之间的相处已没了最初那种尴尬局促,甚至可说是自然的。
眼下他又像最初醒来时那般,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他也试图像她最初提议过的那样,不强求过往那一年被遗忘的种种。
就重新认识、重新接触,或许这是解决两人之间僵局的唯一办法。
可每当他的目光为她所吸引,心弦为她蠢蠢欲动时,便总会有非常沉重的负疚感。
好像只要他和她朝着好的方向去,就对不起人了。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的脑子好像也在阻止他去想这个为什么。
每每这种时候,就像有谁要将他活生生撕裂成两半,让他痛苦得喘不上气。
待贺渊在冷风中僵立良久后,赵荞也出来站到他身旁。
她扭头笑觑他:“我方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时……”习惯没改过来而已。
“嗯。”贺渊目视前方,抿唇深吸一口长气。
冰冷的气息霎时胀满他的胸腔,接近窒息的瞬间,他心中交驳缠斗的两股力量总算达成暂时的和解。
“被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姑娘轻薄了,很慌哦?”她眉梢扬起,笑得吊儿郎当。
贺渊薄恼轻瞪她:“正经些!”
“好咧,”赵荞立刻如他所愿,站得笔直清了清嗓子,敛笑正色,“有人说了,若这趟差事我办得好,会给我个天大封赏。所以我不会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你慌什么慌?”
“什么……天大封赏?”贺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赵荞笑着耸耸肩:“那人说了会替我办个大宴,各家选送最好的男儿,到时……”
“哟,两位当家的出来吹风呢?才过了大浪,可冷咧。”
远远传来船家老大乐呵呵的粗犷笑音。
赵荞立时转身,笑着应道:“是啊。您怎么也出来了?”
“叫那浪头打得冷嗖嗖,我找了坛酒来,”船家老大单手拎着大酒坛子,笑道,“一起去后舱坐坐?”
“行啊。”赵荞扯了扯贺渊的衣袖。
贺渊漫应一声,随她走向船家老大,心中却还想着她方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办个大宴,各家选送最好的男儿,到时……想干什么?!
行走间,贺渊忍不住抬眼觑向头顶那朵沉沉的乌云。
真奇怪,乌云怎么会黑中透着绿?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有事要出门,早点更。大家周末快乐~~!
很久以后的小剧场——
昭宁帝:阿荞,堂姐还是爱你的。说让你挑三个就让你挑三个,君无戏言!
赵荞:谢陛下隆恩!
知道真相的贺渊眼泪掉下来:我真傻,真的。我当时单看到那乌云黑中透绿,却没想到竟然是三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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