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的时候黛雪落感到一阵剧痛,就像这些字都是锋利的刀片,全部割着她的喉咙说出来一样。痛得不止是她的喉咙,还有她的心。
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碎片,还在灼热地燃烧。她没想到怀疑已久的事情成真时,也能让人这么心痛。
黛雪落本以为风千翌被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事情的展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警方拿风千翌的坠子去鉴定,现它的形状和章清雨脖子上的印痕的确只是&1dquo;有点像”而已,细节和印痕完全不吻合。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黛雪落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玻璃一样碎掉了,碎成了无数个碎片,这个碎片还在一起绞颤倾轧,乱得不可开交。
这代表什么?只是暂时没找到他杀人的证据呢?还是他根本就是无辜的?如果他是无辜的她该怎么办?她让他无端被当成了疑犯,接受侦讯和调查,他之前还那么担心章清雨来着&he11ip;&he11ip;自己竟说他是杀害章清雨的凶手!?
他会怎么看她?会恨她么?这一辈子还会理她吗?会一辈子跟她为敌吗?
想到这里黛雪落便觉得自己被抽干了力气,瘫在病床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衰竭而死——如果风千翌真是无辜的,她还有脸活吗?
&1dquo;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痛?”韩拓月被她吓的魂不附体,赶紧掐她的人中。
黛雪落烦躁地打开了他的手,忽然听到站在床前的大周一声叹息。他大概是在韩拓月感到不平吧。他这么担心她,她对他的态度却非常粗暴。
要在平日,她一定会立即为自己的错误道歉,可是现在她显然没这个心情。
致命的错误
&1dquo;周大警官,您就别在旁边站着了!”黛雪落的神情已经焦躁到近乎无礼:&1dquo;您到这里来一定不只是为了探病吧!您是不是有话要问我?请您抓紧时间!我现在心情很糟!”
大周撇了撇嘴,严肃地对黛雪落说:&1dquo;是的。我需要你提供一些情况。我希望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你为什么会认为风千翌的坠子就是在死者脖子上压出印痕的器物?”
黛雪落现在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件事,几乎要咆哮出来:&1dquo;难道您要我向你解释第六感的生成和出现吗?”
大周没有理会黛雪落的怒气,依旧一脸严肃:&1dquo;是的。我们觉得你对风千翌的怀疑有些突兀。即使你见过那个坠子,在第一时间怀疑风千翌也有些奇怪。你是不是一直对风千翌有所怀疑?你的依据是什么?”
黛雪落一凛,忌惮地盯住了大周的脸。
大周的脸无比严肃,刚毅的脸就像是刀刻斧凿出来的。
真是厉害啊。黛雪落暗暗思忖。
看来警察真是研究人心的行当。他竟然仅凭这个一个微笑的地方就猜出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她该告诉他么?告诉他那天晚上她的奇遇,告诉她奇遇之后现了一系列悖论,现自己可能根本就是在梦游?
门忽然&1dquo;嘎”的一响。屋里的三人不约而用地朝门口看去,又不约而同地抽了一口冷气。站在门口的人正是风千翌。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眉心带着一片似乎是怒意的红晕,正在不规则地喘息着。
韩拓月以为他是来找黛雪落算帐的,慌忙站到黛雪落的窗前,伸出双手朝他挥舞着:&1dquo;你别激动&he11ip;&he11ip;法律规定,不能报复证人,不,不是,”韩拓月意识到这句话可能火上浇油,慌忙晃了一种说法:&1dquo;她只是太担心同学了,你的骷髅坠子又这么独特,她这样联想也是情有可原&he11ip;&he11ip;”
风千翌喘了几口气之后呼吸终于稳定下来:&1dquo;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找她算帐的。”他快步走到黛雪落的窗前,盯住她的脸。黛雪落本能地把脸偏向一边。她现在实在没脸见他!
蛊惑
风千翌并没有在意她这个小动作。他伸手把自己脖子上的骷髅坠子摘了下来,只拎着线绳,让坠子垂到黛雪落的面前:&1dquo;我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描述&he11ip;&he11ip;你先看看这枚坠子!”
黛雪落无论如何都不想和风千翌对视,但因为他现在给她看的就是惹起这一系列麻烦的坠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坠子看去。
坠子正在空中摇晃着,不时撞上窗口投进来的阳光,宝石和黄金一齐闪出刺目的光芒。
黛雪落忽然觉得脑中被它划出了刺眼的伤口,身体和胃一起痉挛,头也剧烈地痛了起来。
&1dquo;啊!”黛雪落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猛地扯起被子蒙住了脑袋。风千翌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坠子收回手中,喃喃地说:&1dquo;果然如此吗?”
韩拓月和大周狐疑地看了看风千翌,又看了看躲在被子里瑟瑟抖的黛雪落,完全被弄懵了。
风千翌走到黛雪落的窗前,俯下身轻轻地对黛雪落说:&1dquo;你还好吧?不要害怕&he11ip;&he11ip;我已经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1dquo;怎么&he11ip;&he11ip;回事?”虽然隔着被子,黛雪落还是感到自己被他的气息包围了,不仅更加紧张,身体也像被火烤一般地热了起来。
&1dquo;我会慢慢跟你说&he11ip;&he11ip;你先从被子里出来。”风千翌的声音也温柔,也不像有怪她的样子。
黛雪落忽然感到一种微醺的感觉,慢慢地把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只是听句好话就陶醉成这样。她怎不能当他的俎上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