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到底是清醒着的,还是因生病意识混乱?
她爬下*,想迅的离开这间房间,走之前又顿住,回头将他的被子盖好。
她说不清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心疼却又漠然。
她可以像个家人一样对他很好,可再近一步,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他已经生病了,她不想他更痛苦。
溜出房门,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趁他睡着,赶紧离开英国。
身旁那个窸窸窣窣的身影一离开,他就睁开了眼,眼神依然是疲惫的,其内的光芒却清明的可怕。
他重又合上眼,掩在被子下的手缓缓收拢,握紧。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的自己,会这么软弱。为了留住一个人,甚至于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
辛澜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找了一两个小时,满头大汗,却一无所获。
她找不到自己的护照,她不知道萧墨渊将它藏到了哪儿。
没有了护照,她根本就离不开英国。
怎么办?
辛澜站起身,看着眼前凌乱的房间,茫然。
就在这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僵直的转身,不意外的,看到靠立在门边的萧墨渊。
他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就很虚弱。好在目光沉静,坚韧,似乎并没有外表表现的那么糟糕。
“你……你醒了?”辛澜讪讪,戒备的朝后退了一步。
“嗯。”他走到她旁边的*上坐下,揉了揉额头:“我睡了很久?”语气平常到,好像根本就忘了,两个小时前,生的事。
“还好。”辛澜的语气依然很僵:“你看起来很累,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他温和的拉拉她的手:“我好饿,你能做点东西给我吃吗?”
辛澜低头看着他的目光,踟蹰好久,这才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手艺很差,你需要等等。”她还是无法让自己硬下心,对他太残忍。
“没事。”他扬高了眉毛,因为她松下来的语气。
二十分钟后,辛澜从厨房里端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面条,米白色的面上撒着绿色的葱花,让人看着十分有胃口。今天别墅里,不知怎么的,显得特别安静。佣人们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好了,吃吧。”她将面推到了他面前。
他低着头,握着筷子的修长五指极端灵活,卷曲了一长串面,吃进嘴里。动作不紧不慢,优雅、从容。
因着这份难得的安静,辛澜从早上开始就僵着的心,这才悄然的松下来。
他不会伤害她,她确定。
吃着吃着,他好像被呛住了一般,咳嗽起来:“咳、咳、咳……。”
辛澜递了一杯水过去:“你好像病了,不用吃点药吗?”
他摇摇头:“睡一觉就好了。”
他一向不喜欢生病的感觉,但如果生病能让她怜悯,然后留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一些,他一点也不介意。
况且这场病,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吃完面,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去书房,而是斜躺在沙上。闭着眼,似乎在睡觉。
辛澜洗完碗,擦了擦手。走过去,拿过一旁放着的暗灰色毛毯,正想披在他手上。谁料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蜷曲至手心,然后将她拉坐到自己身边。
辛澜一惊,本想挣脱开,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行为,她也就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了。
他的手心苍冷,并没有什么温度,但还算宽厚有力,能给人安全感。
辛澜坐在他身边,背靠着身后的沙背,手心被他紧紧握着,也闭上眼。很温馨很宁静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如果一辈子就这样子,似乎也十分的幸福。
静默的太久,辛澜渐渐有些困倦,迷迷糊糊中,身旁似乎传来了一道声音。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遽然睁开眼,面前是一张苍白的俊颜。萧墨渊看着她,一寸一寸,似乎用力到将她刻进骨血。
重复的问:“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他重复的问。
辛澜怔然,为什么不是他?她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她无数次的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每当她想试着接受他时,心里总会冒涌出一道抵触的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她:不可以、不可以……绝不可以动心……
“我……。”她张嘴。
他眼睛闪了一下,似乎害怕自己会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他打断她:“不用了……。”
他握着她的手,朝她靠近了些,辛澜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僵。
“你早上问的问题……。”他觉得有点累,将头侧放置在了她的肩头:“我可以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