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寒一路牵着辛澜走到地下车库,辛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奇迹般地没有挣脱开。
两人一前一后执手坐进车里,他巧妙地避开了花园里的宾客,带着她偷偷从后门逃了出去。
一出去那种压迫感就没了,辛澜望着沿路秀丽的山色,先前被顾思澈搅得一团糟的心情也舒畅了一些。
去的地方不远也不算近,徒步而行大概要半个小时至四十分钟,开车的话也因为山路难走,要开上二十分钟左右。
辛澜注意到他们来了另一座山头,与日月山的景色不同,却也十分怡人。
顾非寒拉上手刹,转头看她:“到了,下去吧。”
“这里是哪里?”
身边的人已经下了车绕到她这边来替她打开车门,顾非寒伸手去签她下来,说:“想带你见见我的母亲。”
母亲……静秋夫人的墓碑吗?
辛澜咬唇。
他带着她往前走山路,她就在后面胡思乱想。
非要说的话,他们两个也算有女儿了,虽然顾非寒是不知道的,但辛澜心里可清楚的很,他这么一说——要带她去见他的母亲,为什么她顿时就有种媳妇见婆婆的感觉,有点紧张==。
终于,前面的男人注意到了辛澜怪异的神色,回头问:“怎么了?”
“没没没……。”辛澜扯了扯嘴角。
顾非寒也没多问,继续牵着辛澜在山林间穿梭,大概走了十来分钟,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栋小房子。
顾非寒松开她去敲门,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爷爷,年纪已经挺大的了,辛澜看到他头是灰白色的,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是也因年过花甲而略显浑浊。
老人见到来人,一笑:“孩子,你来了。”
“嗯。”顾非寒双手抚住他,“郑叔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老人笑得很开心,爽朗回答:“好得很——。”他拍拍顾非寒的手,“你这么勤快地给我送这送那、又是保健品又是补身体的,哪能不好?”
“那就好。”
两人似乎相识已久,辛澜站在一米多外的一边,显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老人这时也看见她了,眯起眼,一派慈祥和蔼的样子。
他指着辛澜问顾非寒:“非寒啊……这是你妻子吗?真是漂亮的小姑娘哦……。”
“不是不是——。”还没等顾非寒说话呢,辛澜就又摆手又摇头的,上前几步,“爷爷,我是顾先生的朋友,陪他一起过来的,不是他的妻子。”
老人却不相信,一把就牵住辛澜,疼爱地拍她肩膀:“小姑娘,我们家非寒可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淡然的人,“他可从来没有带过哪个女孩子来这里的,说明啊……你在他心里就是特殊的。”
“……。”辛澜默默地瞅了一眼顾非寒。
他表情有些窘迫。
她忽然想笑,没绷住,就这么笑了出来。
老人看了也哈哈笑,“所以啊小姑娘,你可要好好抓住他,千万别放手……。”
“是是……。”老人执意这么说,辛澜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附和。
“不过……。”老人皱起眉,握住辛澜的手紧了一些,“我怎么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呢?”
眼熟?不会吧?
辛澜意外:“我没见过您啊……。”
老人摇摇头:“大概是我眼花了吧。”
就这样,老人又与顾非寒寒暄了好一阵子,才不舍告别。
走之前,顾非寒从那幢小屋子里面拿了一个手电筒,又到旁边采了一些新鲜的花,上面沾着露珠,拢成了一束,十分漂亮。
辛澜自告奋勇地接过花,顾非寒就握着手电筒,两人一起朝深山上走去。
“郑叔叔是我母亲在美国时的一个佣人,我母亲在美国时,好像是有两个贴身的佣人,另外一个是和郑叔叔年纪相当的男人,不知为什么,母亲嫁到中国来,那个人没有跟着来,只剩下了郑叔叔。”他边走边说。
说到这里时,顾非寒喃喃自语了一句“说起来那个男人叫什么也不知道”,又继续向辛澜解释:“后来母亲死了,郑叔叔不愿意离开,说是要替我母亲守墓,他当了我母亲家里一辈子的佣人,所以我就在这里给他盖了一栋房子,方便他居住。”
辛澜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
又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山顶。
面前有一座墓碑。
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墓碑,甚至没有刻上碑铭,周围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有那块石头上有一张照片。
这一点都不符合顾家的作风,辛澜想着,怪不得说静秋夫人不得*,连墓地都这么简略。
忽然,那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上,正是静秋夫人。
盈盈柔软的笑意,温柔入水的目光。
顾非寒上前拿过辛澜手里的捧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跪了下来。
他身上的一套西装一看就是很名贵的,此刻直接触碰上泥土,辛澜不禁讶异,却也感叹他对母亲的情深。
磕了几个头,辛澜思索着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