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修话语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这些官员将代沛元从陈旧的记忆中挖出。
那是相府早逝的公子,去世那年葬礼都办的不大,很多刚入朝的官员都不知这人的存在。
包思文皱着眉,回忆起那个简陋的葬礼,他与代肃一向不对付,那葬礼他也并未受邀,却不请自去……
只因那小儿他见过一次,是被蛮横的纯禧公主挡住了去路。
冬日里的代沛元穿着不厚,惨白的脸色无色的嘴唇,看着身子骨就差,即便冻的两手通红也将怀里的琴抱的死紧。
左珏霜一向跋扈,包思文单看代沛元的样貌,就知这倒霉小子被缠上了。
包思文虽算的上是老臣,但左珏霜不会给他面子,然而那一天,许是左珏霜冷的不想与人扯皮,轻而易举就放过了两人。
因此包思文知道了他是谁,又觉得这小儿可怜,便顺路送到了相府。
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给包思文留下的印象颇为深刻。
而代沛元临走非要答谢他,包思文推脱不掉,又觉得这小儿有才,也想再见一面,可最后没有见到,等来的只有代沛元逝世的消息。
“启禀皇上,老臣也曾见过相府大公子,的确才华横溢,以他的实力,诗作一表就引起轩然大波实属意料之内。”包思文道。
“这么说相府嫡长公子一开始就被弄错了?”永昌帝略一思索,又沉下声:“还是说是代宁故意顶替,领了这份声誉。”
明明是一件小事谁承想越说越严重,这诗作本就不是他的,无论代宁是否有意,都免不了一阵苛责,注定是无法入仕了。
代肃急忙叩头请罪,“犬子一向没有建树,不曾想会做出此等剽窃之事,回去定会家法处置,老臣管教无方,请圣上责罚!”
相府除了代宁以外,还有两个小公子,代肃眼见其子已废,毫不犹豫将他放弃,或许还能保下其他孩子的仕途。
剽窃一事在大璟一向处罚深重,代宁虽没给旁人造成损失,但此事影响甚远,永昌帝下令。
此子不得入仕,并且为原作文人代沛元正了名。
一时间,世人皆知,相府的嫡长公子原来不是代宁,代宁是继室所出,在家里不过排行老三。
而现如今的嫡母到处宣扬她的三个儿子,以至于很多人把她做原配,忽略了真正的原配留下的子嗣。
代沛元名声大噪,比先前更甚,连带着代文修再度进入文人的视野。
作为代沛元唯一的亲弟弟,睿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基本都是过来瞻仰代沛元曾经的诗作的……
但这样的关注度就坚持了一个月,慢慢的人越来越少,其原因就是因为睿王府的主人是左观棋,而不是代文修。
左观棋也就睡一觉起来,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些许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睿王府是什么消遣的景点。
于是,想见代文修的文人就一定能见到左观棋,左观棋冷着脸什么也不说,就是死死盯着那些文人,像一个死了多年的厉鬼。
待送走了今日最后一个文人,代文修无奈的转过头,与身后的左观棋对视。
看见左观棋的那一瞬,代文修噗嗤一声被他那张半死不活的脸逗笑了,“你吓他们作甚?”
“他们是没有家吗?老来我们府上作甚?”左观棋幽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