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这些,孤独就越觉得空虚,成天嚷着:&1dquo;世界真是无聊死了。”躺在房间的榻榻米上打滚,瞪着天花板,心里莫名不安起来。以他的年纪而言,早熟的醒悟过早地进驻他的心。
孤独彷佛在这个随时可能崩溃的世界之中载沉载浮,将自己封锁在大宅里的这个小房间内。
而在大宅外,毛毬反常地全身打颤,准备去找她最要好的朋友。
这所名门高中位处繁华街道正中央,耸立在汹涌的人潮之中,学校的历史悠久,校地广大。光是运动场就有三个,放学后棒球队、足球队、田径队部有练习。社团风气兴盛;该校讲求文武并重。希望学生们藉由读书及运动培养出高尚人格。毛毬整个人倚靠在这所名门高中的校门上。等着昔日好友穗积蝶子。
女学生们打打闹闹走出了校门,一看到梆着马尾,系红缎带,一副小太妹打扮的毛毬,全都吓得出惊呼,加紧脚步走开。又等了一阵子,毛毬看到一个在夕阳照射下黑得异常的黑影摇晃着出现,这道黑影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连接触到它的柏油路面都冒出阵阵黑烟,散难闻的气味。毛毬抬起头,影子也在这时停止移动。
眼前出现一双光亮的学生皮鞋、白色的三折袜,烫得平整的西装外套,不用看来人的脸,毛毬就知道那是蝶子。
&1dquo;嗨,好久不见。”
&1dquo;&he11ip;&he11ip;原来是毛毬啊。”
蝶子一点也没变,曾经身为幸运女神的她,还是可爱得不得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尾稍稍下垂,脸颊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红,可是她的影子却一片漆黑。显得那般不祥。一只鼠妇虫正在路上缓慢爬行,一爬进黑影的范围,身子立刻蜷缩成一团。
看着这个黑影令毛毬浑身不自在,她粗鲁地说:&1dquo;我有话跟你说。”
&1dquo;好啊,我听你说。”
两人都不怎么说话。毛毬一跨上车,蝶子也跟着坐上后座,一旁的学生纷纷停下脚步,讶异地看着两人。&1dquo;咦?那不是穗积吗?”&1dquo;是穗积学姊,她怎么&he11ip;&he11ip;”
蝶子抱紧毛毬的腰,摩托车一动就哭了起来。
&1dquo;不要哭!我讨厌哭哭啼啼的!”毛毬喊道。
&1dquo;毛毬&he11ip;&he11ip;”蝶子泪如雨下,嚎啕大哭,&1dquo;那时候我真的好快乐。你就是我的青春啊!”
&1dquo;我们的青春还没结束啊,我们才十七岁,不是吗?”
&1dquo;已经十七岁了。”
&1dquo;你又来了。”
她们来到车站前一家从大都市来的连锁汉堡店,店里充满着大海彼端的美国气息。两人点了汉堡、薯条和奶酪,毛毬吃着快餐。蝶子却说:&1dquo;会变胖&he11ip;&he11ip;”几乎一口都没碰。
&1dquo;最近怎么样?”毛毬不知道怎么起头。只好随便问了一句。
蝶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1dquo;最近怎么样?”是曜司在业用地遇到孩子们,搔着头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最常冒出的一句话。蝶子笑着抬起头。
那对瞳眸流露出一种消极的世故,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蝶子了。毛毬想,她一定经历过很多不愉快的回忆吧。以东大为目标。以外交官为志向,决定只有晚上才变坏,当个风情万种的豹女,&he11ip;&he11ip;这条路想必充满了重重险阻吧。
&1dquo;怎么样?功课很重啊,二年级之后就要分文组和理工组,二年级下学期之后又要分国立组和私立组,考的大学不同,上的课也不一样。每堂课都要换不同的教室。英文课和数学课还会分级上课,级别是用每个月的模拟考成绩来决定。”
&1dquo;你说的这些,我全听不懂&he11ip;&he11ip;”
&1dquo;毛毬不懂也没关系呀。”蝶子用吸管搅拌着已经开始溶化的奶酪。&1dquo;不过如果长相很丑,就算是功课好也没人把你当一回事,现实是很残酷的,我们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头要吹整、擦口红,还有指甲。你看。”
&1dquo;嗯&he11ip;&he11ip;”
&1dquo;毛毬&he11ip;&he11ip;你能了解女生想要堕落的心情吗?”
毛毬听到这句话时,整个身子向前。用猛兽般狰狞的眼神瞪着蝶子。蝶子的眼神混浊,嘴角不屑地扬起。
&1dquo;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吧。”
&1dquo;嗯。”
听到毛毬简短的回答,蝶子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1dquo;被现了吗?我还以为可以做得更久一点,做得更天衣无缝呢。”
&1dquo;蝶子,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啊,事情很快就曝光了。知道有个高中生来搅局。宵町的大人都很不爽,那一带可是有势力划分的,最近不是常见到很多东南亚面孔的女孩吗?你把他们的地盘都打乱了啊。”
&1dquo;那会怎么样&he11ip;&he11ip;”
&1dquo;准没好事,赶快趁现在收手吧。”
蝶子闷哼了一声。这侗动作实在不适合出自一个可爱女孩。
&1dquo;毛毬你不懂我们的心情。”
&1dquo;如果真想堕落,何必那么努力啊,这个世上读书又不是一切啊。”
&1dquo;读书就是一切,那是我们的义务。”蝶子说完紧咬下唇。低着头。嘴角露出一抹低俗的笑容。从前的她是绝不会那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