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的时候,天气骤然变冷,刮起了大风。科罗特科夫不免有点儿愁,心想,即便叶卡捷琳堡的机场可以降落,乌拉尔斯克机场在这种鬼天气里也不能起飞。这个绍利亚克让他们陷入了窘境,真是触了霉头!科罗特科夫在科利佐沃有熟人,而在乌拉尔斯克这里,他一个熟人也找不到。所以,看来只能等待老天爷开开恩了。
在公共汽车站,他赶上了娜斯佳和绍利亚克。这一路公共汽车的终点站是火车站,滞留在乌拉尔斯克的航班旅客大部分都坐火车离开这里,所以公共汽车站上的人很多。
为了不让绍利亚克看见,科罗特科夫灵机一动,很快就在公共汽车站附近找到了一个剽悍的个体出租车司机,开始编造谎言。科罗特科夫远远指着娜斯佳对司机说,这是他老婆,对他不忠,正跟着她旁边的那个男的鬼混。司机马上对他深表同情,说先别动手揍他们,可以跟在他们后面看看再说。
&1dquo;她怎么了,是专门到这里找这个野汉子的?”司机十分同情地问。
&1dquo;不是,她和他要坐飞机去叶卡捷琳堡。她对我说她去出差,他同她是一个公司的。现在不知要在你们这里滞留多长时间。为了不让他们现,我乘的是随后一个航班的飞机,我知道她到哪一个单位出差,所以可以很快找到她。我坐的飞机也在这里降落,这样我和他们俩就碰到一起了,而且还住在一个旅馆。”
&1dquo;但是你得答应我别动手,不找他们算账。”这个名叫维克托的司机为了以防万一,一再强调说。
&1dquo;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好了。要揍她,我回家揍也来得及。”科罗特科夫安慰司机说,&1dquo;她要是真的不爱我,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现在讲男女平等。但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1dquo;这当然啰,”维克托点头说,&1dquo;这就对了,知识就是力量。啊,车到站了。”
看到娜斯佳和绍利亚克上了公共汽车后,司机踩动油门,出租车尾随而行。大约十五分钟后,他们到了市中心,在这里他们不得不在每一站附近刹车减,以便紧跟不放。科罗特科夫终于在从公共汽车下来的人群中看到了娜斯佳。绍利亚克先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但是他没有回过头伸手扶娜斯佳下车,科罗特科夫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眼尖的维克托却现了。&1dquo;你的美人儿怎么看上了这么个野汉子,”维克托不赞同地摇了摇头,&1dquo;下车的时候也不帮人家一下。罪孽!是不是他有很多钱,还是怎么了?”
&1dquo;我不知道,还没有搞清楚。所以我才想好好地看一看,他究竟在哪方面比我强。你说,他们这会儿能到哪里去?”
&1dquo;这个地方嘛,”维克托环视四周,&1dquo;所有商店都已经关门,难道要去哪一个饭店或酒吧间?你看,他们正向街心公园那边走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售报亭。”
&1dquo;再往前呢?”
&1dquo;要是他们沿街心公园走到同和平大街的交叉点,那么那里有两家饭店和几家酒吧间。”
&1dquo;走,往那里开,”科罗特科夫说,&1dquo;到那里去守候,你不是说他们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
&1dquo;遵命,指挥员。”维克托耸耸肩,出租车开动了。
他们的车子过了同绍利亚克并排缓慢走路的娜斯佳,在他们前面五十米左右朝叉路口迎去。过了一会儿,娜斯佳和绍利亚克赶上了汽车,放慢了脚步,看了看,交谈了几句什么,然后往右拐,朝着维克托所说的有饭店和酒吧的方向走去。大街上灯火通明,科罗特科夫看得很清楚,他们走过了两家饭店,进了一个门面不好看的屋子。
&1dquo;那是什么地方?”他问维克托。
&1dquo;啤酒屋。你的美人儿喜欢喝啤酒,是吗?”
&1dquo;喝不了多少。”
&1dquo;看来是不得不陪他喝了。喂,指挥员,我们是耐心等待还是怎么样?”
&1dquo;等吧,”科罗特科夫坚决地说,&1dquo;我会给你钱的,你别担心。过几分钟你去那里看看,行不行?”
&1dquo;你一个人留在车子里?”维克托用鼻子哼了一声。
&1dquo;不放心就把车钥匙拿上,要不把我的身份证也带走,没有身份证我会跑到哪里去?”
&1dquo;说得有理。”维克托同意了
科罗特科夫说得对,娜斯佳确实喝不了啤酒。但是去啤酒屋是绍利亚克提议的,娜斯佳决定不提出异议,好让他知道,她是不计较小事的。只要他态度友善,什么事都好商量。
这家酒吧间里人很多,一片嘈杂声。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张桌子旁找到了两个坐位,桌旁已经坐着两个人,外表不三不四,操着娜斯佳一点儿也听不懂的语言在谈论着什么。听了一会儿,他觉得他们说的话很像是德语,看来多半是乌德穆尔特人。
这里出售的啤酒有好几种,下酒的菜有烤灌肠,酸白菜配肉,大红虾。娜斯佳现,帕维尔的精神已好多了,因此她准备也喝一喝这可恨的啤酒,吃下辣得不得了的灌肠。帕维尔津津有味地吃着大红虾,十分麻利地剥掉虾壳。
&1dquo;我什么时候也学不会这个,”看着他那么轻易和迅地剥出虾肉,娜斯佳承认说,&1dquo;我总得扔掉一半虾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