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和洛浦有什么关系?
沭阳说,“洛衍是洛浦的亲弟弟。”
结衣眯起细眸,笑里藏刀,“可我还是看不出这两者间的关系啊。”
沭阳顿一顿,才说道,大昭请了许多道士,联合动阵法,催动尸体里的鬼魂复活,变成了尸魅,成了杀人的工具,本身还不会死亡。千万大军抵挡不了一千个尸魅,害得西北战事节节败落。
他们请洛浦去,自然是为了对付那些尸魅。而洛衍也找洛浦,肯定是为了拘禁洛浦,不为大燕所用。
结衣面色冰寒,“一千个尸魅?!你们太高估洛浦了吧,他对付不了!你们应该多请几个道士,青云观……”
“我去了青云观,所有道士在闭关修行,不见客。再说我了解师父的能力,”沭阳手放在膝上,不看结衣的眼睛,轻声,“他一个人,足以。”
说实话,结衣身为艳鬼,只有她是最清楚尸魅的真实水平。那是用假象复活的杀人工具,没有疼痛没有意识,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这样的尸魅,洛浦对付一百个就很吃力了,更何况是那么庞大的数量。
她想着沭阳毕竟是凡人,不了解真实情况,也懒得跟他费口舌。等她见到洛浦就好了,洛浦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答应沭阳变态的要求。
她满心笃定沭阳不知情,却没想到,知道的最清楚的,恰恰是沭阳。
那个时候,洛浦面对现况,面对自己的徒弟,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别时容易
大燕退兵到了最后一道关,若再失守了,除了投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沭阳他们快马加鞭,用了十五日赶到了战场。迎接他们的,是齐整的叩拜。结衣在沭阳身后,等沭阳让他们都起身,看到最前方的一个面容正义的半老男人,想到,他就是常以休了吧。
在大燕朝堂,和洛衍分庭抗争的那个丞相大人。
随便胡思乱想着,结衣跟沭阳往城里走,感觉好几道目光都盯着自己。疑惑地回望,是两个年轻公子,她没印象。还有一道若有所思的老人目光,结衣认得,那是苏左相。
苏左相这样看她做什么?她很确信自己几次在见到苏左相时,都是隐身的。
想不通的问题,干脆不想了。结衣经过沭阳介绍,和那些大将们都点了点头。众人都去研究战事,沭阳看结衣,“结衣,你跟我们一起来。”
“嗯。”结衣不反对。
进了密室研究,沭阳才知道,原来才几日,西北又受到了大昭军队的夜间突袭,顿时头痛无比。抚摸着额头看军事图,问道,“损失了什么?”
先前看结衣的两个公子站出来,年龄稍微大的那个躬身答,“抢了些粮草,烧了些房子,损失倒不大。还有……嗯。”口气犹豫着。
另一个小公子快声答,“我……二嫂也被洛衍抓走了,他留下话,除非二叔去救人,二嫂会没命的。”边这样说着,那眸子,扫了扫先前说话的公子,又扫了扫毫无反应的结衣。
沭阳停了下思绪,想起来了,是夏之湄。当年他会京城的时候,还顺便送了夏之湄去金陵嫁人。一别经年,竟是这个时候,那个姑娘又从脑中沉埋的记忆冒出来了。
几个将军围在一起,规划战策,并迅定方针,去偷袭大昭军队一次。沭阳分析道,“他们连连捷报,肯定正是松懈的时候。我们兵分两路,一明一暗。明路去救人,最好把事情闹大,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暗处的,绕到后方,粮草能烧多少烧多少,水能抢多少算多少。到时再在前方宣战,弄得对方手忙脚乱,大家再往回退兵。”
常以休点头,又划了几个地方,估计着粮草的位置。苏左相插话,“殿下,这救人,派谁领队呢?”
沭阳看向苏慕清,淡漠道,“小湄是苏公子的妻子,自然要苏公子带队了。结衣也跟着去,”他稍顿,目光看向结衣,似在征询她的意见。
苏慕清的目光跟着转向结衣,心神复杂难言。听到结衣清悦含笑的声音,“好啊,但我和洛浦有约,我现在只救人,再不会杀人了。所以你们把洛浦的安危交给我吧,其他的事,莫要我做了。”
她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在苏慕清身上。苏慕清不想承认,习惯了结衣的灼灼情意,现在还真有点儿失落。他凝神,想着结衣那一番貌似冠冕堂皇的话,心底却冷笑:说的好听,但最根本的意思,明明就是她只管洛浦一个人。旁人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什么时候起,洛浦在她心里那样重要?
听到结衣一席话,苏韵目光黯淡片刻,但也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他当日放手离去,早该料到今日结局。只是心中还会觉得苦涩啊:结衣,纵然你对我无情,也不至于从头到尾,看都不看我一眼吧?苏韵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们哪里想到,结衣是失了忆,才对他们完全没印象的。
总之沭阳安排好了一切,才让大家都出去,各做各的安排。尤其是吩咐结衣,“师父是此战的关键,结衣你要谨慎些。”
结衣满口应,心中却不甚当会儿事。自从沭阳解释清楚洛浦的去处后,她想到洛浦根本就不会有危险,自然也不会太紧张了。心里甚至怨恼洛浦只顾着自己玩,把她丢下,都不记得留个记号什么的。
约定晚上月过中天就动手,结衣在小镇上晃,回去时碰到苏韵。她拿他当陌生人,有男人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里只觉得不快。扭身就走,苏韵在后面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