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痛苦撕扯着她的心脏,抽身离魂,遗忘那些可怕的记忆。她浑浑噩噩地去青云观,还是被云梦泽给找了回来。招魂啊归来啊,她走都不能走。
咬唇失笑,“就是那个青木道长,现在又长随在那什么大将军身边了。可惜他现在离开金陵了,不然真想让洛浦帮我教训他!我离不离魂,干他什么事?”
结衣沉默,又问,“那你现在怎么办?伺机杀了云梦泽报仇?”
青容叹气,“云梦泽啊……这事其实与他无关吧?那个大昭国的大将军本来就要攻打金陵城,为前线争取机会。云梦泽虽说是皇子,可根本就不能插手他们打仗的事。他也很无奈。”
结衣刷的扬眉,站起冷笑,“这样的鬼话连篇,你也信?!”
青容手指捻起桌上水果盘中的一小块梨放入口中,轻言细语道,“为什么不信呢?云梦泽是我最爱的男人啊……他岂会骗我?不会的。”
一滴水从眼中淌落,滴在青容玉白的手指,她一声不吭,静静咀嚼,把梨肉吞咽下去。
结衣看向外面,一道匆忙的人影闪过,怔了怔,心中沉闷:原来,青容是一直被监视着啊……连跟朋友说些私密话的机会都不给。
那云梦泽便是真爱青容,也做不到毫无戒备吧。
夜半三更,结衣了无睡意,同一间屋子里,她看到青容慢慢下了床,穿了衣服往外走。心中起疑,结衣翻身而起,跟在她后面出门。
青容一路走去,拿着一块令牌安全过关。结衣不远不近地跟着,施展法术让人看不到自己。出了县令府,青容牵了匹马,继续赶路。她低着头,大半身子缩在厚重披风里,旁人看不真切。
结衣继续跟上去,嘴被人捂住,才要挣扎,洛浦低声道,“是我。”
结衣拉下他的手,嗔怨地指着青容消失的方向,“要跟丢啦,快点儿。”
洛浦嗯一声,牵着她的手跃上墙头,向青容方向追去。越近,目标越清晰,青容是朝着一座重兵把守的牢狱去的。
洛浦道,“她是要偷偷放出苏左相吧。”
结衣凝眉,“就她?!”美目斜了斜那一排排的将士。
洛浦微笑,看到青容亮了令牌进牢狱,也拉着结衣跳下去,道,“她当然是知道我们在后面跟着,才无后顾之忧的。”
“你不是不插手人间事吗?”结衣狡黠问。
洛浦的回答,则是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我当然不插手,你插手。”
“……”
是夜,苏左相从牢狱逃离,连夜离开金陵。他走之前,交给青容一包药,“姑娘是云梦泽最亲近的人,只有姑娘动手,他才不会疑心。杀了云梦泽,大昭国大乱,我们才有机会。”
青容将药贴身收好,立在夜风中拂动刮在面上的丝。猛然觉,冬天,真的是太冷了。
☆、归期未期
云梦泽站在屋门口,看着外面的世界大雪纷飞,将光怪6离的世界铺展的银光素裹,晶莹纯澈。他看到院中梅树红花落白雪,洛浦和结衣站在树下,笑嘻嘻地堆着雪人玩。
结衣还是惯常的红衣纱笼,弯下腰捡起一团雪,眼波乱转,趁着洛浦不注意,就一把扔过去。洛浦退步躲开,一手点上面颊,碰到冰冷的雪融成水,笑骂,“坏女人。”
他动作飞快地捡起雪团,结衣赶紧往雪人后面躲,他白影如电,追着女子不放开。最后一手制住了她,把雪塞进她嘴里。结衣被呛得泪眼汪汪,横他,嗔怒,“呸,坏坯子!”
那样的温馨甜蜜,云梦泽看着看着,脸上就不禁挂了笑,心中羡慕。耳边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殿下!殿下!”云梦泽心思恍惚一瞬,回头又冷下了脸,“嗯,我在听。”
大将军观察他的神情,也禁不住叹气,“我知道殿下舍不得,可青容姑娘是大燕国子民,和我们毕竟不同。你看她前夜放走了苏左相,下面的兄弟气急了,但殿下偏偏不落。是不是一定要青容姑娘真照着苏左相的吩咐,毒死了殿下,殿下才知道后悔?”
云梦泽沉吟,目光还落在外面玩闹的男女身上,缓慢道,“金陵本就是大燕的国土,当日攻打是使了调虎离山计,本就胜之不武。她一番赤诚之心,放走苏左相,也没什么错。行军打仗,是将军的事,吾不干涉。青容是吾的人,不经吾的允许,谁也不许动她。”
“哎!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连殿下也……”大将军大喘气叹道,重重拍下大腿,转身大踏步,想离开屋子,竟看到紫貂青衣的姑娘捧着修建好的梅花进来,笑眯眯地与结衣他们打招呼。大将军,又提醒云梦泽,“殿下,青容姑娘收了苏左相给的毒药……”
“大将军走好,”云梦泽朗声打断,目光柔亮,也是看到了青容走来的袅娜身影,声调又软下去,“我相信,青容不会舍得害我的。”
说话间,青容进了门,大将军一声叹,与她擦肩过,出了门。
云梦泽奔过去,双手搂住她冰凉的手,帮她一起放下花瓶,心疼道,“这些小事,何苦你来做?让下人做就好了,你不要累着了。”
青容垂下目光,又抬起眼皮子,嘲笑他,“那么紧张干什么?不过一瓶花罢了,我吃你的穿你的,哪好意思一点儿事也不做?”
云梦泽无所谓地笑,搂抱着她亲一口,又可怜兮兮地问,“那就嫁给我吧,我养的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