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这一个月内,伤口部分都不可以见水,药膏每日涂抹三次,两个月后,便会痊愈了。”
沈玉君说着,便开始整理药箱。
沈大夫人来不及道谢,便拉着她的衣袖忧心忡忡问道:“好玉君,你就告诉大伯母,我这伤会不会落下疤痕?”
沈玉君闻言当即微微一笑:“大伯母放心,别的我不敢打包票,但你这伤,并不算很深,不留疤痕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说着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沈大夫人一听这话,登时就急了,一旁的沈若兰也开口催促道:“六妹妹,只是什么?”
沈玉君瞧了她们一眼,慢慢道:“但凡是指甲抓的伤口,要十分注意感染,大伯母,为了保险起见,日后我每日都来为你换药。”说着,顿了顿道:“倘若大伯母对我的医术不十分放心,您也可以请太医来为您诊治……”
“你这孩子!大伯母几时怀疑过你的医术了?”丁氏伸手摸摸脸上包扎的厚厚一层绷带,心里面恨的跟什么似的,面对着沈玉君的时候,却努力的用另外半张脸挤出一丝笑容来:“你说这话,倒是叫大伯母羞愧了。”
“大伯母自己放心就好。”沈玉君闻言点点头,然后拿起收拾好的药箱站起了身:“夜深了,玉君也该回去了。”
“天色这样晚,你那春暖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近,反正明日还要换药,何必回去?今晚就住这里吧!跟若兰做个伴,你说可好?”沈大夫人当即道。
“不错,正是这样。”一直坐在不远处喝茶的沈大老爷这时候开口道:“今晚上生的事情乱糟糟的,三弟正恼怒着,说不定会去春暖找你的麻烦,你大伯母也是为你好。”
他都这样说了,沈玉君要是再拒绝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了。
“那就打搅大伯父大伯母了。”
听了这话,丁氏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由嘶的一声,龇牙咧嘴。
“不能笑就先别笑!”沈大老爷有些责备的瞧了自家妻子一眼,起身去内室了。
沈大夫人定定神,等脸上的伤不是那么痛了,这才派人往沈若兰的东厢房另准备一床铺盖,然后请沈玉君过去休息。
“大伯母,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刻意去想脸上的伤,那样你会好过一点,也不会那么疼。”其实沈玉君给沈大夫人上的药膏里就有止痛的药,不过她还是多叮嘱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丁氏连忙点头,这次却不敢笑了。
她亲眼看着仆妇将沈玉君与自家女儿一起带到东厢里歇息了之后,这才一脸阴沉的将王嬷嬷叫了进来。
“夫人,三房那边的情况很不好,太医来了也无济于事,三夫人的胎,还是没保住……”
丁氏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当时我就知道她这个孩子保不住!流了那么多血不是白流的!”说着,顿了顿,往东厢房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沈玉君该不会是也看出来这个,所以根本就不往三夫人跟前去?无论治好治不好,她都要落埋怨,所以干脆不治。如此说来,她倒也聪明。”
“夫人说这个倒也有可能。”王嬷嬷闻言点点头,却又道:“不过奴婢觉得,这六小姐说的话也未必是假的,她今年才十五,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雏儿,这些妇人身上的病,她未必会治……”
丁氏闻言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不会治病或许是真的,但她肯救我,却一定是为了躲避三老三夫妇。”
“不管怎样,她这都是向夫人您示好了。”王嬷嬷闻言笑道:“如今事情到了紧要关头,六小姐这个三房的嫡女不亲近自己的亲爹,却来亲近夫人您,这对咱们来说,可是好事一件哪!”
“说的也是。”听她这样说,丁氏脸上的神情顿时缓和下来,她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脸颊,纱布里包裹着的药膏散着清幽的药香,十分好闻,即便是太医也震惊于这药膏的精贵。
要不是想要巴结自己,又何必拿出如此珍贵的东西呢?
对于沈玉君的讨好,丁氏十分受用,但是心底里对沈玉君的警惕并未完全去除。
毕竟对于沈家的这些嫡女们来说,谁不是在巴巴的渴望着那道五皇子的赐婚圣旨呢?
丁氏没有忘记沈玉君的身份,更没有忘记她是为何要回来。
“明日找机会探探她的口风,倘若她对那婚约无意,我倒是乐意做个好伯母,让她在这府中的日子好过一些。”丁氏开口道。
她掌控者沈家的中馈,沈玉君要是得了她的庇佑,那日子可真是顺风顺水,做梦都要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