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君猜测这位安定侯夫人是有求于自己,八成是看病,所以去的时候,直接就带着药箱。
安定侯府距离沈家也不是太远,就隔着三条街,下马车的时候,沈玉君瞧着眼前这座有着高大门楣,气派绝不输沈府的府邸,心思有一瞬间的恍然。
“小姐,谢家的人出来迎接了,我们快进去吧?”耳边,忽然响起春喜的声音来。
沈玉君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她点点头,任由春喜搀扶着,上了谢家出来迎接的轿子。穿影壁,过二门,没过多久,轿子便停了下来。
沈玉君刚由仆妇扶着下了轿子,一身家居常服也不掩饰其雍容气度的安定侯夫人便一脸笑眯眯的从庭院里迎了出来,头上的银镀金嵌珠宝蜻蜓簪随着走动不停的晃呀晃:“盼了这么久,你可算是来了!”
“见过谢夫人。”沈玉君立刻弯腰行礼。
“快别多礼!就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般。”谢氏一手拉着沈玉君笑呵呵的进了屋子,早有仆妇准备了热茶点心,二人分别在炕桌边落座。
“你们都先下去吧!”谢氏立刻挥手。
一屋子的丫鬟仆妇全都退了个干净。
“你也下去吧!”沈玉君瞧见春喜还在门边杵着,便冲着她也挥挥手。
“是,小姐!”春喜点了下头,当即转身退下。
当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与沈玉君的时候,谢氏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玉君啊!你果然心思玲珑,一点就透,跟你的母亲一个样。你今日能来看望我,我很高兴。”
“夫人想请我给何人看病?”沈玉君柔柔道:“您请放心,药箱子我已经带来了,并没有给人现。”
谢氏定定的瞧她两眼,半响没有答话。
沈玉君也没有催,她知道,有些病人有难言之隐,即便是面对大夫,也难以启齿。
过了好久,谢夫人才叹息一口气,有些语气艰难的道:“有一个病人,他受了伤,因为一些原因,不好请大夫上门,沈小姐,你可愿意救他?”
“那要看他得的是什么病了。”沈玉君闻言笑笑,道:“夫人,外头人将我的医术传的神乎其神,其实我家祖父那时候只是假死状态,所以才有救活的可能,倘若夫人真的抬一个死透了的人来,我是怎样也治不了的。”
“玉君放心!不是什么死人!”谢氏闻言连忙摇头,话一出口才觉不妥,连忙纠正道:“我要请你医治的,是正常的病症!”
得,越说越离谱,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谢氏尴尬一笑,总算抓住了重点:“你放心,只是刀伤罢了。”
“刀伤?”沈玉君却是有些意外:“敢问夫人,您让我医治的病人,是男是女?”
是女子又怎会受刀伤。
谢氏迎着她的目光,忽然有些难以启齿,好半天才道:“是个男子。”
“哦。”沈玉君点了下头。
谢氏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玉君!你是姑娘家,这件事情原本我不应该麻烦你,你是女儿家,怎能见男子身体,但是,除了你之外,我们已经找不到能够给他医治的大夫了……”
沈玉君立刻抓住了重点。
第一,这位病人是个男的,第二,他受了刀伤,并且不敢正大光明的给人医治。
而且,这人还与安定侯府有牵连,定是非富即贵。
救了,就有可能染上麻烦。
她到底应该如何决断?
“夫人,您得告诉我,救治了他之后,我自己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沈玉君慢慢的斟酌着语气,尽量不得罪这位安定侯夫人。
她才刚回来,怎能到处树敌。
“玉君,你放心,没人知道他在这里,更不会有人知道你帮他治病,这件事情,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谢氏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急切的道:“只要你肯救他,我日后就欠你一个承诺,不!三个!”
“我知道你在沈家日子艰难,我可以帮你!”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打动沈玉君的关键。
的确,面对谢氏开出的条件,沈玉君的确很难拒绝:“那夫人是打算帮我杀了沈大夫人,还是沈三夫人?”
“杀了她们不可能,不过我会尽量护你周全,绝对不会让她们害你!”
沈玉君一听这话就笑了:“夫人,自从我回了府,便有七八十次被人下毒下药,外加陷害,若不是我聪明,恐怕此刻根本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谢氏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丁氏与徐氏也是出身大家,怎的如此肆无忌惮?我以为,她们就算想暗算你,至少也得过一阵才成……”
“谢家就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沈玉君淡淡的说道:“罢了,夫人,带路吧!那位病人,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