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还要怪我?
贾琰突然笑了。
他起身道:“把酒坊的账目准备好,待会我带回府上看看。此外,引我去库房看看。”
宋大有一怔,面色一变。
他没想到贾琰一来,先不查账,也不走访酒窖和工坊,而要去看库房!
他迟疑不动,贾琰冷淡道:“怎么,我看不得吗?”
“小的不敢,少爷请。”宋大有咬了咬牙,拱手勉强一笑。
库房的门锁打开,里面堆积了半屋子的炭火,一坛酒、一袋米都没有。
“少爷,实不相瞒,因为酒坊的酒卖不出去,宁府又不拨银子,很久没进原料,所以……停工多时了。”
贾琰哦一声:“停工了呀?”
他心道看来这宋大有真把自己当书呆子了,以贾珍的尿性,若真停工,还会继续养着一大群匠人杂役?
经年酒坊,既然销路不佳,库存积压的酒都去哪了?
作为酒坊,不可能不储存大量原料,既然停工,原料库存何在?
贾琰心中火势熊熊。
他走进库房去,俯身捏起一块木炭,然后转过身来,陡然重重摔在宋大有身前:“过冬取暖的炭火,倒是储备了不少?!
既然停工,买炭火的银子从哪里来?”
贾琰目光凌厉,看得宋大有心中生寒。
三年前李氏母子进京时,他曾见过贾琰一面。那时的贾琰看起来就是个捏着书卷眼无旁骛的孩子,今日一见,气势比一些贵人都不遑多让。
尤其是贾琰刚扳倒了不可一世的贾珍,这给宋大有带来某种很直观的心理上的巨大压力。
他面色涨红,搓了搓手,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此时,酒坊的伙计工匠都聚集在了库房之外,吵吵嚷嚷着索要工钱,有几个居然还捶胸顿足嚎哭不止。
贾琰越加凌厉的目光落在宋大有身上,不怒反笑。
他大步走出库房去,站在门檐下环视众人,朗声道:“工钱是小事。你们也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等我查完帐,只要账目清楚,该给的工钱一文钱都不会少。
但是若让我现,你们非但没有停工,反而开工酿私酒,而卖酒的钱都贪墨进了自家腰包中饱私囊……”
贾琰突然往前跨了一大步:“就休怪我翻脸无情,诉诸衙门,查个水落石出!”
不少匠人杂役都被这话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往后退去。
他们终归是一群为了蝇头小利就能放弃道德原则的底层人,见贾琰一句话就刺穿了他们的伪装,直指要害,焉能不惧?
以下欺主,谋取利益,在大周可是重罪。
宋大有见状不好,不得不沉着脸也走出库房来,拱手冷道:“少爷这是说得甚话!我等点灯熬油,日日当牛做马,非但没得半点工钱,难道还要背上一個贪墨主家银子的黑锅不成?
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
“对,不干了!”
“欺人太甚!!”
“不给工钱,还反咬俺们一口,岂有此理!”
宋大有话音一落,人群中就站出几个彪形大汉来,跳脚大叫。
宋大有见眼前少年不好欺瞒且态度强悍,知道一些事遮掩不过去,便索性准备撕破脸皮,准备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