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句句赔礼,却句句硬偿,可是以为我们走了,就一勾销了?”
“徐伯父这话就……”
“我闺女的伤要与你怎么算,是我闺女的事。你若真觉得有愧,那便该事事听我们的;如若不是,那我们现在就走,该算的,等我闺女伤好了,让她自己与你清算,如何?”
华贻枢永远胸有成竹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苦笑一声,抱拳躬身:“都听伯父的。”
“叫前辈,”徐浚泉不爽这俩字很久了,“我可没你这个侄儿。”
好耶!徐心烈在徐绍均怀里欢快的用食指鼓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们老爹好歹也是纵横商场十余年的一代皇商,总有人看着他的脸估摸着他的气质想着他“公道剑”的名声就当他好欺负,可得让那小瘪三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显然老爹也是意识到了这小子本质是个妥妥的商人,立刻调出商人模式,让他知道什么叫江南第一茶商!
看华贻枢灰溜溜的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徐心烈和徐浚泉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在徐绍均脸上停留了一下,搞得徐绍均又迷茫又害怕:“怎么了?我怎么了?”
“哎。”父女俩同时叹了口气。
华贻枢这个天星楼的代楼主应该是这一代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了,现在在徐家老爹和徐家老幺这儿分别吃瘪,以后若是突奇想想在徐绍均这儿讨回来,那可不分分钟把父女俩创造的假象给打个稀碎?
老大,你啥时候能支棱起来啊!
第8章来路不明的小少年
徐不义在扬州郊外遇刺,身受重伤!
在场那么多江湖吃瓜人,消息自然传得飞快。徐心烈几乎刚转移到天星楼给安排的小宅子里,便能从家人的神色中看出外头的形势骤变。
华贻枢心思确实细腻,安排好宅院后又派人隔日送饭,免了徐家人外出抛头露面的危险。虽然本来徐浚泉带了肖敏来,就是仗着她面生,想让她负责采购,如今这么一来,倒免了很多麻烦。
虽然出不去,但是傻哥徐绍均的中二之气倒是被勾了起来,很为自家妹妹造成的影响得意:“最近扬州城来了不少江湖人,好像英豪会开这儿似的,可有意思了,妹子,不如你也个什么英雄令英杰令的,咱们帮亓天方提前把会开了,省的他那小门小户的,还要劳神招待那么多人。”
徐心烈惊了:“哥,你天才啊!”
“嗨你又臭我,我不就图一乐么!”
“我说真的!”徐心烈笑起来,“这主意真的不错诶,只不过除非到时候我们身边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十三那样的高手,否则我可不敢说话。”
“江湖人也是讲道理的,咱又不找人比武,到时候你把想法与他们一说,他们认便留,不认便走,何必要那么多个十三保护?”
啥,跟江湖人玩以理服人?徐心烈抬头大叫:“爹!救命啊!”
“又怎么了?”徐浚泉在外头院子里看书喝茶。
“把这个傻子拖出去!”
“哎。”徐浚泉人就在外面,自然把兄妹俩的对话听个完全,叹气道,“绍均,别烦你妹妹。”
徐绍均热血少年一个,硬宅了五天,院子里的树都让他刨秃噜了,好不容易跟妹妹唠上两句,又被嫌弃了出去,心里很是委屈。只能回房,闷了没一会儿,又提着剑出来,自顾自练剑。
虽然他平时就挺努力,但徐浚泉平日生意忙碌,随着儿女长大,已经鲜少有亲自指导的时候,如今徐心烈受个伤倒给了他们父子交流的机会,徐浚泉见状放下了书,很是自然的指点起来。
“这招等礼相亢总让你使得不伦不类,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方以德待你,你自然以德相报,可若对方以怨待你呢?你这般一直剑尖下垂手颤脚软,是盼着自己脖子送对手的刃上去?”
“哎,这招平起平坐,下盘是稳了,可你如此绷直双肩,太耗气力了。”
“均儿,等价交换不是这么用的……”
“嗯?世界大同倒使得不错,”徐浚泉不吝夸奖,“看来我们均儿擅长的不是公道剑,是仁义剑。”
错!是gay里gay气剑!
房里的徐心烈全程观摩,精准点评。她哥杀人的招招招失准,救人的招次次很稳,一点都不像是打小被杀人狂屠十三打压大的!
她一直担心徐绍均和十三对练多了失去信心,敢情他是另辟蹊径,走摆烂风了?
幸好徐绍均还没傻到底,没天真到觉得自家爹是真心夸他,气得把剑往地上一插:“我实在没法把这树想象成人!当然不知道该往何处下手了!”
“真正的高手蒙着眼也能剑剑要害,”徐心烈扒着小窗户补刀,“你就是菜!”
徐绍均指着老妹大吼:“那你来啊,高手!”
话音一落,一个破空之声响起,徐绍均鬓边的碎忽然拂动了一下,他下意识的一仰身,转身看去,却见身后千疮百孔的老槐树上,正正扎这一柄长剑,力道之大,半截都没入了树身。
他转过头,望向刚收回手,头都没抬继续喝茶的徐浚泉,吓得都结巴了:“爹,我,我就指了一下,我又没欺负她……”
还没说完,就听噗的一声,那树身竟然从剑身的位置裂了开来,创口越来越大,逐渐支撑不住顶上的重量,缓缓的倒了下去,刚好架在围墙上,又缓缓滑落在地面,激起半院子的烟尘!